就在这时,穆颜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她陡然回眸望去,只见梁元湛率领着一队人马狂奔而至。
穆颜立刻收敛心神,由内部向外突围,不多时便与梁元湛汇合。
匆匆撇了一眼梁元湛,来不及说话,二人便又火速驰援后方的战事……
天明之时,一切恢复了平静,狄戎在穆家军奋勇的抵抗下节节败退。
躺在营帐中,穆颜想着方才的伤亡,虽然只有数千人,是大胜,可穆颜却眉头紧皱,眼神中暗含自责。
她觉得这一切都因她而起,若非她急于除去太子,也不会引得狄戎连夜袭营,幸好穆家军奋勇,若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看来日后行事更要谨慎一些,不能再如此急躁。
打定主意,穆颜阖上目,脑海中突然出现梁元湛率兵救她的场景。
穆颜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这场景好似上一世她便遇到过,那是梁元湛还是他的副将,可他却可以每次都出现在穆颜危难之时,那种熟悉而亲切感觉好似又回来了。
不过如今,梁元湛已经身为主帅,穆颜从心底里为他欢喜。
穆颜正闭目沉思着,忽然帐中一阵风划过,一个人撩开账帷缓步走来。
黑暗中穆颜立刻警惕的坐起身,直接拿过身边的宝剑:“谁?”
“颜儿,是我,我来给你送药。”
男人略显深沉的声音响起,而后,帐中的烛火被点燃。
穆颜放下宝剑,警惕消失,可望着梁元湛那双温柔的眸子,穆颜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今日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想要陷梁元仲于死地,梁元湛和二十万将士又何至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苦战一夜。
穆颜依旧躺在榻上,没有起身,目光缓缓转向另一边,不敢去与梁元湛的目光对视。
梁元湛缓缓坐在榻边,望着穆颜似是内疚的神情,轻叹一声,安慰道:“颜儿莫要自责,好在我们并没有什么战损,还大败了狄戎。”
穆颜得了这话,目光变得犹疑起来,她缓缓坐起身,目光盯视着梁元仲,迟疑着问道:“你知道了?”
说出这话,穆颜自己都有些吃惊,可梁元湛刚才要她莫要自责,若他不知道,为何要说这话?
正在穆颜心中不断猜测纠结之时,梁元湛微凉的声音传出:“我知道,其实这事也怪我,若我及时阻止你,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你是如何知晓的?”穆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经忘了手臂传来的疼痛,凝眉问道。
梁元湛目光幽深不可见底,诚然道:“颜儿忘了,我的眼线众多,当你派那亲信去狄戎营地时,我便知道了。”
穆颜双眸透着疑惑,继续追问:“那你为何不阻止我?”
“颜儿想杀大皇兄自有颜儿的道理。”梁元湛没有多言,只轻缓的说出此话。
穆颜有些无言以对,她不知此刻她还能说些什么,梁元湛越是这般善解人意,穆颜便越发觉得愧疚。
穆颜紧抿着双唇,沉默良久,才低低的道:“是我不好,差一点该死全军二十万将士。”
梁元湛深邃的眸底划过心疼,声音低沉沙哑:“怎会,是本王不对,本王不能及时体察颜儿的心思,其实颜儿若想杀大皇兄,本王可以帮颜儿处置。”
穆颜经此一事,甚至她不能在鲁莽行事,更不能再让梁元湛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