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那一瞬间僵住了。
原本小脸煞白的邓萃脸又白了一个度，李赫挖着提拉米苏的手松开，媛媛握着张博的手捏得更紧，然而张博只是死死的盯着鲁拉，咬碎一口牙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gay，你要骗婚，你现在很生气，又非常慌乱。”
李赫听到鲁拉分析他的心态，近乎本能的观察张博的反应，眼见他眼睛飘忽嘴唇紧抿，他明白鲁拉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张博咬牙，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用力朝着鲁拉的脑袋砸了过去。
邓萃吓得捂紧嘴。
然而杯子却没有呼在鲁拉脸上，她呆呆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李赫的胳膊，那上面被杯子的碎片划上，滚烫的棕色咖啡液体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店里的服务员们立刻拥了上来，有些抱歉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做生意的……”
李赫转头打量那个女服务员，发现她右手也是带着黑色手套的。
张博立刻站起来，推了那个女服务员一下：“赶紧滚，没你的事！”
李赫胳膊还带着伤连忙拦住他：
“你是不是想进警察局？”
“我推她一下能怎么进警察局？”张博梗着脖子怒瞪李赫道：“叫你旁边这个女人给我道歉，不然我今天打死她。”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李赫也冷下脸来：“有本事就跟我打。”
两人针锋相对，紧张的气势弥漫在整个咖啡馆里，似乎要一触即发之际，忽然听到了邓萃一声尖叫：
“张博——！”
她拿着手机，上面显示出了一个社交软件。
“我拿你的手机号注册了同志交友软件，你的号码明明就显示已经注册！！”邓萃怒而起身，推过椅子，椅子腿撞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她一把扒拉住李赫：
“闪开！”
李赫被推的莫名其妙的，差点摔在地上，幸亏鲁拉眼疾手快捞住他，她看了一眼李赫的伤口道：
“我去给你买药。”
随即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李赫在原地看着邓萃手脚并用缠在张博身上抓他的头发，打得张博连连后退，大喊：
“媛媛，媛媛！！报警，报警”
那个媛媛愣在原地不敢动，邓萃回头瞪她：“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恨他？他差点就打算把你当个下崽的机器骗了？你还要替他帮忙？！”
那媛媛攥着手机，看着张博，过了一会似是下定决心，拿出手机，颤巍巍的大喊：
“你、你骂他吧……！我录给我爸妈看！”
邓萃盯着张博冷笑道：“你个狗东西，骗老娘骗别人，今天碰到我手上算你倒霉。”
说罢，她一把抓起张博的头发，对着咖啡厅大喊道：
“这个男人，张博，1993年7月16日出生，上海政法学院毕业，今年在家考公没考上第三年，啊，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废物，现在学着骗婚啦？！啊？！”
张博从看到媛媛录像开始，就想挣扎着去夺下他的手机，然而邓萃死一般紧紧扒拉着他的身体，挣脱无果只能死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拍到自己的脸，邓萃的声音如同恶魔一般回荡在他的耳侧：
“老娘管你喜欢女的还是喜欢男的，骗女人就是罪大恶极！”
鲁拉进了门，拿了个小医疗箱，李赫估计她是在药房里直接配了个全的，他叹了口气，看向邓萃那边，邓萃冲他抬了抬下巴：
“您二位走吧，到时候我会打款的。”
李赫和鲁拉便离开了咖啡厅，李赫还有点头疼，choices和普通的店不一样，如果因为他们今天闹这么一下影响choices的生意，那他可真是罪大恶极了。
鲁拉满脑子都是李赫的伤口，根本没心思看他是不是在为了什么事发愁，她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伤痕，隐约好在她拿着药箱来的时候看见李赫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出血的征兆，血液一直平稳渗出着，她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李赫找了个便利店外的公共座椅，鲁拉拿酒精给他擦干净了伤口，两人全程一言不发，谁也没有说话。
李赫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氛围，他想了想，对鲁拉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那家店吗？”
鲁拉摇了摇头。
“「choices」是一家残障人士开的咖啡馆。”
鲁拉拿酒精擦着他胳膊的动作没有停止，还是十分平稳，李赫又问道：“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会去吗？”
“我不明白。”鲁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