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浪漫。”吴嫦道。
任雪鸳笑了笑道:“其实那天晚上我一直都没睡着,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要我怎么睡觉?”
吴嫦道:“我看你是不放心他吧。”
任雪鸳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才刚刚认识第二天啊。”
“后来呢?”吴嫦又问。
自从在天池边上那一晚上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被拉近了。回去之后两人经常借除外打猎的机会见面。而杨青山总会把自己打的最好的猎物送给任雪鸳。久而久之未免暗暗产生了一些情愫。
而突然有一天,灵蛇寨的老寨主对杨青山道:“你今年二十好几了。该娶一房媳妇了,我看咱们大护法家的女儿年方二八,与你甚是般配。为父已经做主,本月初五是良辰吉日。就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杨青山一听,登时慌了神道:“不瞒父亲,孩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老寨主一听怒道:“不行,那大护法在寨子中势力庞大。远胜我杨家,我杨家若是想保住这寨主之位,就得跟大护法家联姻。”
杨青山虽然心有所属,但是杨青山一向孝顺觉得父命难违。心中也别无他法。
等到二人再次相见,任雪鸳见杨青山闷闷不乐,始终不知道杨青山在想什么。任雪鸳缠着杨青山不断追问。杨青山知道自己万万没法子瞒着任雪鸳,只得将此事跟任雪鸳说了。
谁知任雪鸳寻思了一会,道:“这是一件好事啊。为什么不高兴啊。”
杨青山道心知,眼前这位姑娘心太大。若不明言,恐怕始终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张手帕。递给任雪鸳道:“这个手帕,给你。”
任雪鸳道:“这样的手帕,我多的是。不要。”
杨青山道:“这上面有字,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任雪鸳这才接过手帕,看杨青山闷闷不乐。任雪鸳安慰道:“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的四大喜事之一。别这么哭丧着脸了。开心点。”
杨青山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任雪鸳心中甚是不解:“这杨青山到底是怎么了?结婚是好事啊......”说罢,看了看那手帕,只见那手帕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首诗:我今漂泊还如此,爱把渔竿伴鹭鹚。任偏罗髻却拈书,雪满诸峰火一炉。鸳鸯难得再成双,杨叶春期分外长。
任雪鸳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心中不禁纳罕道:“这是什么意思啊?”说罢,仔细寻思这首诗的含义。
“后来我知道了。但是已经晚了。”任雪鸳道。:“他已经成亲了。跟那大护法的女儿......”
“很简单就会看出来的。”吴嫦道。
“所以说,你比我聪明多了。”任雪鸳叹道。
“是啊。如果你早点看出这首诗的含义恐怕结局会不一样吧。”吴嫦道。
任雪鸳摇摇头叹道:“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鹰蛇两寨的仇怨才是阻隔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那是算什么?只要真心相爱,哪怕离开,这里到天涯海角都是一样的。”吴嫦道。
“你这么想,见识可就高出我许多。”任雪鸳叹道。“我知道真相之后,非常的愤怒。我恨杨青山明明喜欢我却不说。明明喜欢我却娶了别人。”
吴嫦道:“这你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该你自己领悟的太晚。我猜当时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杨青山,或者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就叫喜欢。”
任雪鸳叹道:“你说的对。我当时确实不知道。直到有一天......”
“少寨主,我们中了埋伏。我们快撤把。”苍鹰寨的护法道。
任雪鸳放眼望去,只见四周尽是灵蛇寨的士兵,把自己困的严严实实。远远望去,只见那杨青山坐在高处观战,搂着自己的爱妻。霎那间,任雪鸳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不由的妒火中烧。
任雪鸳心中暗道:“你美什么?坐在杨青山的怀中应该是我。”任雪鸳妒火中烧,拈弓搭箭,一箭射了上去,杨青山猝不及防,原以为这一箭是奔着自己来的,待到跟前却发现那支羽箭是冲着自己的爱妻去的。但是为时已晚,那一支羽箭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虽然仅仅在那女子的身上擦破了一点皮。
“之后,我爱妻卧病在床,奄奄一息,那毒药甚是厉害,我遍求名医,却还是解不了这羽箭上的毒药。”杨青山道。
“那你就没去求过任雪鸳吗?”楚惊秋道。
“去求过,但是她没有给我。直等着我爱妻毒入骨髓。无药可救。”杨青山道,说到这里不禁流下泪来:“其实她又何必这样呢?只要她一句话,我便可立时抛下一切,随她去了。又何必白白搭上一条人命,徒增罪孽。”
楚惊秋点点头道:“这么做确实太过狠心。”不禁想起了完颜雪闹婚堂一事。
杨青山道:“其实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只要我答应休妻,他就会给我解药。只是......”
"只是你觉得你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也难为情张不开口。”楚惊秋道。
杨青山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怎么说我也是灵蛇寨的少寨主。”
楚惊秋摇摇头:“你们就是太骄傲了。是骄傲害了你们,人就是这样,在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说罢,拍着杨青山的肩膀道:“趁着彼此都还健在,好好珍惜,不要像我一样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你一个大男人主动些。眼下灵蛇寨与苍鹰寨重修于好,正是个好机会。”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杨青山摇头道。
“怎么想,咱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罢,带着杨青山欲要去寻任雪鸳。只听门外一个声音怎说道:“不用了,我们来啦。”只见那吴嫦领着任雪鸳走了进来。只见那任雪鸳满面通红。那杨青山也是低头不语。
楚惊秋道:“以前种种,是你们太过于骄傲才导致,今日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话挑明。以免遗憾终身。”
吴嫦左手拉住任雪鸳的手,右手拉住杨青山的手,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那杨青山心砰砰直跳,拉住任雪鸳的手。吴嫦向楚惊秋使了个眼色道:“我们出去,你们慢慢聊。”说罢,拉着楚惊秋走出去溜达去了。
“终于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啦。”楚惊秋笑道。
“你怎么知道?”吴嫦问道。
楚惊秋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留下任何遗憾。”说罢,不禁想起了完颜雪之事,心中当真是无限愧疚。
吴嫦知道他的心意,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完颜雪是个好姑娘。你能做的就是做好完颜雪临终之前交代你的事情,解救天下的贫民百姓。”
楚惊秋叹道:“这谈何容易啊。”
吴嫦道:“有时候这人啊,就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像诸葛亮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惊秋点点头道:“谁让我长在丐帮,我别无选择。”
“就真的没有选择吗?”吴嫦激动的问道。
“你指的是?”楚惊秋见吴嫦如此激动,不禁问道。
“没什么。”吴嫦似乎在掩饰这什么。
二人在外面溜达到黄昏,待得回去的时候,只见杨青山与任雪鸳满面春风。楚惊秋暗暗对吴嫦道:“此事八九成,靠谱了。”
只听那任雪鸳道:“趁着诸位在此,我宣布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事从今天起,苍鹰寨与灵蛇寨合为一体,我将不再是苍鹰寨的寨主,两寨一切事物交与杨青山打理。”
众人一听,无不欢呼雀跃。两寨百年来的恩怨今日终于化解了。
“第二件事,我准备择日迎娶苍鹰寨寨主任雪鸳。”杨青山道。
众人一听,当真是大喜过望,众人素知自己的寨主年近三十,却仍然只身一人,今日听闻如此大喜之事,怎么会不开心。众人无不鼓掌欢呼。那任雪雕道:“咱们还等什么?快去准备一下啊。”
众人一溜烟的跑出去,准备婚事去了。
楚惊秋道:“那这个媒人,可就非我们两个人莫属啦。”
任雪鸳笑道:"这个自然。"说罢,手一挥,只见一名随从拿着一个托盘走到楚惊秋身边道。楚惊秋仔细一看是有小腿粗细,胳膊长短的一颗人参。
“二位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又化解了鹰蛇两寨百年来的仇怨,这千年雪参,就赠予二位。以表达我两寨的谢意,日后楚大侠若有驱使,只管叫人送个信来,我两寨之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任雪鸳道。
“言重了。”楚惊秋接过那千年雪参道:“多谢。”心想:“千辛万苦,总算将这千年雪参拿到了。”
“我这位朋友有病在身,既然这千年雪参拿到了。我想尽快为我这位朋友疗伤治病。”楚惊秋道。
任雪鸳道:“两位请自便。大婚之日还望两位来喝一杯喜酒。”
“这个自然。”楚惊秋道。
楚惊秋将千年雪参用刀割成两份,一份叫人前去清煮成汤药。另一份让人捣成粉末,制成膏药。
“喂,你把眼睛闭上哈,可不许偷看。”吴嫦盘膝坐在床上道。
楚惊秋笑道:“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这一句话出口楚惊秋就觉得未免太过于轻薄无赖。那吴嫦想起山洞中之事,不禁羞得满面通红。
“快脱衣服,不然我卡不管你了哈。”楚惊秋道。吴嫦缓缓将外衣褪下,仅留着那贴身小衫。露出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疤。
楚惊秋道:“这样可不行啊,这两副膏药需要贴在你的“膻中穴”“气海穴”两处穴道,然后我用内力将药力逼入你的体内。顺着气息游走全身。”
“够啦......不要再说啦,我脱还不行吗?”吴嫦道:“你不许看。”
楚惊秋拿过一件衣服蒙在头上,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那吴嫦咬着牙,将贴身小衫缓缓脱下。只觉得四周冷气袭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楚惊秋摸准大概的方位,缓缓将膏药送了上去。忽的只听吴嫦怒道:“你往哪摸啊?”说罢“啪”的一声给了楚惊秋一个耳光。
原来楚惊秋手的位置太靠右了。差点摸在了吴嫦的右胸之上。
楚惊秋怒道:“你自己贴上。”将膏药一扔。
吴嫦心中怒道:“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外人看过我的身子,如此轻薄于我。等计划成功了,看我怎么将你碎尸万段。眼下为了义父的计划,我忍。”吴嫦自己将膏药贴在两处穴道上。
楚惊秋道:“我看不见,你把我的手放在穴道上,我就摸不到你的肌肤了。”
那吴嫦心中骂道:“淫贼,等着,等你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吴嫦咬咬牙,抓起楚惊秋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膻中穴,气海穴两处穴道上。刚一放上去,吴嫦只觉得全身一颤,楚惊秋的双掌犹如火炙一般,知道楚惊秋在为自己疗伤。不禁闭目运功,归拢自己的气息。
楚惊秋用那易筋经的功夫收拢吴嫦四散的真气,又助那吴嫦将真气运行了大小周天数遍。不觉的天已经大明,楚惊秋耗费内力过度,不禁瘫倒在床上。
吴嫦此刻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见楚惊秋瘫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穿上衣服,从床下取出匕首。要把楚惊秋当场杀死。但转念一想:“楚惊秋为自己如此耗费真力,自己就这么把他杀了,心中未免太过意不去。”只得把匕首收了起来,心道:“我还是按义父的计划办事好了。”
吴嫦伤好了之后又在这苍鹰寨中调养了半月,楚惊秋着急回丐帮。这一日不得不动身告辞,那任雪鸳与杨青山早已经结为夫妻。夫妇二人将楚惊秋与吴嫦二人送出数十里。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二位请回吧。”楚惊秋道。
“日后若有差遣,只管差人送信过来,即使相隔万里我么也会前去相助。”杨青山道。
楚惊秋谢过了,二人骑了快马。飞奔而去。杨青山与任雪鸳相互依偎着目送楚惊秋与吴嫦远去。
楚惊秋与吴嫦前去燕京附近会合了彭万里等人,众人连夜赶路一路南下,直奔临安府。这一日行至开封府。众人在开封府转了几圈。楚惊秋道:“这开封府乃是我朝的故都,我朝太祖在此创立基业,只怕太祖皇帝也不会想到,今日大宋王朝会落得个如此地步。”
彭万里道:“说到底也是皇帝咎由自取。大宋历代皇帝重文轻武,军队的统调权分离,兵无常将。这样的军队怎么打胜仗?”
“也不能这么说。”楚惊秋道:“我朝还是不乏能够统兵的将领的,像平西王狄青,岳飞岳元帅,韩世忠将军......”楚惊秋正说之间,只见那不远处人声喧哗,街上的人逐渐都聚集在前面,楚惊秋道:“我们去看看什么事?”
凑近一看,只见一个约莫有十多岁的少年,拉着一个板车,车上躺着两个人。显然已经死死去多时了。只见那少年拉着板车缓缓而行,那绳子已经深深的勒进了那少年的肉里。那少年还是一声不吭。
“唉,可怜的孩子。”围观的众人不禁叹道。
“敢问这位大爷,这个小孩子是怎么了?”楚惊秋向一边看热闹的大爷问道。
“唉,造孽啊。这一家子的老子儿子都是本地一处富商家的奴隶。那富商是个金人,平常在家的时候稍有不顺心就对这一家子非打即骂。那车上的两个人就是被活活打死的,这小孩子咽不下这口恶气,用板车拉着父母的尸体正要去去衙门报官呢。”
楚惊秋一听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是金人就能够草菅人命吗?”
吴嫦在一旁劝道:“你冷静一下,时间像这样的不平之事多了去了。比这个惨的也多了去了。”
楚惊秋道:“我们去看看这府尹作何决断?”
众人随着那少年来到衙门面前,那少年击鼓鸣冤。被府尹宣了进去。楚惊秋等人也随着众人进衙门听审。
那府尹一拍惊堂木道:“堂下原告何人?”
那少年叩头禀告道:“小子洪七。”
那府尹却大怒,一拍惊堂木道:“大胆洪七,你可知罪?”
洪七愣了一下,叩头道:“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那府尹听了这话更是怒道:“大胆,我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胆敢顶嘴,给我打。”说罢,冲上来四名棍杖手,两个架住洪七,另两个抬杖就打。
众人捂住眼睛,不忍心看。楚惊秋却在一旁看的怒火中烧,欲要上前阻拦,却被彭万里和吴嫦拦住:“此处是金人的地界,莫要多生事端。”
十几丈下去,洪七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那洪七紧咬着牙疼得冷汗直流,仍是一声不吭。
那府尹一招手,棍杖登时停了:“怎么样?还告不告状了?只要你不告状,你马上就可以走了。”
“这状,我是一定要告的。”洪七瞪着府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