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秋细看这一一干人,只见东首方位站定三人,身穿青衣。楚惊秋心中暗道:“这里属木。”又转过头看西方的三人,身穿白衣,心道:“这里属金。”又看了看北面方位站的三人,身穿黑衣,心想:“北方,壬癸,属水。”看了看难免的三人身穿红衣,又想:“这就是火了。”四个方位将楚惊秋围成一圈。楚惊秋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个身穿黄衣的。心想:“这就是土了。”
“土为五行之基,要想破这个阵法。须得从那几个穿黄衣服的人下手才行。”大阵之外,吴嫦怕楚惊秋受困一次。不禁喊道。楚惊秋当然知道须得从这穿黄衣服的人身上下手。但是心中还是感激吴嫦的提醒。
楚惊秋只见各个方位的弟子各个手执单刀,法度严谨,各个方位之间相互照应,毫无破绽可寻,每个方位三名弟子,看这身形武功又都是不弱。足以与一名高手相抗。楚惊秋寻思:“我先探探你这刀阵是如何运转的。”说罢,右掌顺势而出,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楚惊秋心知这“五行刀阵”乃是刘绝水的看家本领,不敢大意。是以一出手就是降龙十八掌的杀招。
大阵之外,方才跟楚惊秋搭话之人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既然一眼就能看出我这阵法的奥秘。倒也不是常人。但是只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见那楚惊秋一掌递出,忽的只见四个方位的人全部压了上来。楚惊秋忙收掌,反手一击“神龙摆尾”震退正北方的三个弟子。纵身一滑,使出九阴真经中的上乘功夫,自那西方三个弟子的刀锋下窜了过去,自半空中双脚“鸳鸯连环”连连向那东方的三个弟子踢去。那三个弟子不住后退。
方才阵法一动,楚惊秋心中明白了半分。“五行大阵往往以土为阵眼带动大阵转动。但是这个大阵反其道而行之,土位的三人虽然是阵法的根基。但是却只是起到了压阵的作用,真正的进攻发起者却是从西方的金位开始的。”
楚惊秋见一斑而窥全豹,这番聪明才智,要知道当年创造此阵之人,可谓是呕心沥血。当年创阵之人若是得知。楚惊秋一招之间就看出了这个阵法的端倪,不知会有如何感受。
楚惊秋心道:“欲破此阵必先破其西方。五行之中相生相克。土生金,这样的话我就要先去破中央土位。以此类推,无穷无尽,恐怕永远破不了这个阵法。若是困在刀阵中的有两个人,只怕这个阵法就好破的多了。”忽的楚惊秋哈哈大笑道:“看着我如何十招之内破了你的大阵。”说罢,身形一晃,脚踏那“鬼影迷踪”,阵外那人心知这步法乃是彭万里所传授的,心中不以为然,暗道:“学了我血刀门皮毛功夫,就想破我血刀门的护教大阵,想的未免太容易了。”只见那楚惊秋向北方的火位的三个弟子,连递三掌其余几个方位的人趁势压了上来。楚惊秋潜运九阴真经中的神功,只在众人的刀锋下游走。众人的刀却始终砍不到楚惊秋。但是楚惊秋只在那北方水位那晃悠在众人的刀锋之下晃悠,始终伤他不得。
那西方金位的弟子乃是组织进攻的核心。不由得心浮气躁,加之其他方位尽数压了上来。阵位之间空间极为狭小。使起刀来极为不便。一会那土位的刀险些碰到了水位的刀。一会这水位的刀差点碰到了这火位的刀。这一下就违背这个阵法互相照应的法则。阵法立显乱相。
忽的那西方的的金位的刀砍了过来,楚惊秋身子一矮,闪过了这一刀。谁知这一刀直因为惯性收不回来,直砍伤了火位的一位弟子,这一下违背了阵法的生克原理。金扑火自取灭亡。西方的阵位立刻破了。楚惊秋忙使一招“潜龙勿用”借位一推。登时那金位的弟子和火位的弟子跌作一团。大阵立马破了。
“惊秋哥哥,好厉害。”完颜雪在一旁鼓掌笑道。
“有两下子吗。”吴嫦也笑道。
楚惊秋笑道:“你也不赖,能告诉我是谁教的你这五行相生相克之法了吗?”
吴嫦脸色微变。楚惊秋见了赶忙不再言语。对那人道:“现在知道我是货真价实的丐帮帮主了?”
那人凑上前来,面色通红的,不好意思的笑道:“帮主武功盖世,差不了。在下乃是这滴血山庄的大弟子。仇万年。”
吴嫦道:“我说臭万年,现在该领我们去见你家师傅了是不是阿。”
“这个自然。”仇万年道。说罢,庄门大开,仇万年引着楚惊秋等人进入庄内,楚惊秋细看这庄上,景物陈设极为简朴。假山假石,十分简单。但是每一样都暗合九宫八卦之理。
“这边请。”仇万年道。众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仇万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几天庄内事务较多,诸位且在迎客厅歇息片刻,我这就去叫庄主过来。”说罢,推开厅门,众人走进去找位置坐定,仇万年又吩咐侍人看茶。楚惊秋细细打量,只见客厅两面尽是书法作品。细看之下却不是哪位名家的大作,尽是些九章算术,九宫算数之类的题目。
吴嫦不禁问道:“刘老爷子,喜欢算数这些东西吗?”
那仇万年年点点头道:“不瞒女侠说,当年我师公马追云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我师伯陈破风于奇门遁甲之术上颇有造诣,师公就传了他奇门遁甲之术,后继承了师公血刀门的衣钵。二弟子就是我师父,刘绝水对算数感兴趣,师公就传了他梅花算数。三弟子王绝山我师叔专好相面之术,我师公就传了他相术,如今云游天下,逍遥自在去了。”
楚惊秋不禁叹道:“这位马追风前辈当真是博学多才。竟同时精通相,易,算三术。可惜生了晚几年,不然定当一览先人风采。”
仇万年道:“帮主也可以参谋一二。师傅曾言,前来拜庄者,解出一道题目的黄金百两。两道的我师父愿为做一件事情,解出三道的师父愿意替他做一件天大的难事。”
楚惊秋点点头道:“我试试看。”心中却道:“我原为彭大哥之事难以开口,如此甚好。”说罢走到大厅左手边看那第一个题目,只见上面什么都没有仅有正正方方九个格子。
“若是帮主觉得这九宫格有什么难处。大可不必费事。”仇万年道。
“九宫格,什么是九宫格?”完颜雪十分不解。
楚惊秋道:“《易乾凿度》曰:“易一阴一阳,合而为十五,之谓道。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则彖变之数若一,阳动而进,变七之九,象其气之息也;阳动而退,变八之六,象其气之消也。故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郑玄注曰:“太一者,北辰之神名也。居其所曰太一。常行于八卦日辰之间。曰天一,或曰太一。出入所游,息于紫宫之内外。其星因以为名焉。”
完颜雪秀美微蹙,说道:“我还是不懂。但是我相信不会难到惊秋哥哥的吧?”
楚惊秋笑道:“那当然。”说罢,对仇万年道:“这个简单,北周甄鸾曾注曰九宫者,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仇万年不禁赞叹道:“帮主果然博学多才。”
楚惊秋道:“谬赞了,这不过是先人的东西,在下拿来复述一遍就是了。”说罢,又去看那第二道题目,只见那字体娟秀,极为好看,竟似女儿家的字体一般。楚惊秋细看那题目:“今有田广一里,从一里。问为田几何?”
楚惊秋笑道:“这是九章算术中的题目,里田术曰:广从里数相乘得积里。以三百七十五乘之,即亩数。由此可推出三顷七十五亩。”
那仇万年早已经惊的目瞪口呆,说道:“当日师傅将口诀教我,我细算半日才得出答案,未想帮主念了一遍题目答案就出来了。”
吴嫦咯咯娇笑道:“若是他跟你一样,还做得什么丐帮帮主啊。”
仇万年不好意思的笑道:“姑娘说的是啊。”
楚惊秋不理他们,接着去看那第三题:“湖静浪平六月天,荷花半尺出水面。忽来南风吹倒莲,荷花恰在水中淹。湖面之上不复见,入秋渔夫始发现。落花去根三尺整,试问水深尺若干?”楚惊秋笑道:“这个题目还有点意思。”说罢,掐指细算,不一会楚惊秋说道:“水深应为三又四分之三。”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有两人鼓掌走了进来,仇万年连忙迎上去,对为首那人道了声:“师父。”对身后那人到了声:“师伯。”为首那人行礼道:“在下刘绝水,怠慢了丐帮帮主,还望恕罪。”楚惊秋赶忙扶起刘绝水只见那刘绝水身穿素衣,极为文雅。楚惊秋扶起刘绝水道:“前辈折杀完备了。”又指了指身后的那人问刘绝水道:“此人就是血刀老祖陈破风前辈,彭万里大哥的师傅了。”
“正是。”刘绝水道。楚惊秋向陈破风行了一礼,只见那陈破风面色铁青,也不还礼直接问道:“小子,当日我那二弟子可是被你在雁门关外一掌打落山崖的。”
楚惊秋道:“正是晚辈。”
陈破风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纵使我那苦命的女儿真的是我的二弟子杀的。也是我血刀门的家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你一个外人插手了。”
楚惊秋道:“你的二弟子已经投靠了金人。欲找我丐帮的麻烦,我身为丐帮之主,必定除之而后快。”听到这句话,深厚的完颜雪不禁心中一颤。
“你说什么?我的二弟子投靠金人了,你有什么证据。”陈破风道。
一旁的刘绝水劝道:“既然牵扯到金人此事恐怕非同小可啊。若是真有隐情恐怕也不好说啊。不如将我那师侄带上来将当年之事一一屡清。”
陈破风点点头喊道:“将那孽徒带上来。”说罢,找个位置坐定。气的面红耳赤。那刘绝水倒是风轻云淡,找个位置坐定,抿了一口茶。
这时候,彭万里带了上来,只见彭万里浑身血污,显然是受了不少的苦头。却依旧昂首挺胸走进迎客厅,彭万里见到楚惊秋,大是惊讶:“帮主你怎么来了?”
楚惊秋道:“是为了你的事情来的。小弟不会让你含冤而死的。”
彭万里摇摇头叹道:“没用的,师傅一口咬定当年是我杀了小师妹,偷了血刀。我彭万里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倘若此事我真的做了。那么我宁可立刻引导自杀,哪敢烦劳师父动手。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与小师妹从小青梅竹马,我唯恐爱他不及,又怎会杀她。我若死了,真凶不就逍遥法外了。但是眼下真凶已经死了。我早就该随着小师妹去了。师傅,您快杀了我把。”说罢,跪在陈破风面前。不住的磕头。
一旁的刘绝水不禁说道:“师兄此事恐怕另有蹊跷,万里自小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与我那侄女又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又为什么要杀我那侄女呢。师兄谨慎行事,万万不可自毁贤徒。”
陈破风仔细回想道:“我那苦命的女儿死后第二天,我那二徒弟到我面前哭诉,说我那女儿自小跟他青梅竹马,是我硬生生的将他们拆散。我当时不信,谁知千寻将我那女儿贴身的玉佩拿了出来。说是他们二人定情的信物。我看玉佩可不能有假,心中自然是好生后悔,将自己的女儿所嫁非人。”说罢将玉佩从怀中掏了出来,只见那是个凤凰状的玉佩。楚惊秋只见只见那玉佩成色极佳,油脂光泽是一块上好的佳玉。问彭万里道:“孽徒,你还有什么话说?”
彭万里看了看那块玉佩,不由得眼睛中大放异彩,忽的又黯淡了下来,低头不语。楚惊秋忙问:“你说话啊?彭大哥,小弟不相信人真的是你杀的。”
彭万里道:“那块玉佩,是小师妹送给我的,结婚当夜,我被冷谦逊灌醉了,想来是那个时候他把这块玉偷走的。”陈破风一拍脑袋气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你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一说来。”
一旁的吴嫦说道:“血刀老祖心也够大的,平日里对女儿关不关心不知道,竟然连女儿的青梅竹马都不知道是谁,可见平常对女儿的关怀程度怎么样,若真是将眼前这位你女儿的如意郎君杀了,恐怕九泉之下你的女儿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爹爹了。”
刘顺水笑道:“姑娘如此说来,想是令尊对姑娘疼爱的紧喽。”
吴嫦听了,不禁脸色微变,楚惊秋知道刘绝水此话毫无恶意,但是又怕吴嫦暴起伤人,忙拉着她的手。纵使心事千万,也敌不过心上人的安慰。那吴嫦见楚惊秋笑着看自己心中不禁一暖,心道:“我哪有父疼母爱那样的好福气。”刘绝水知道触动了吴嫦的心事,便不在言语。
彭万里点点头喃喃的道:“那天......”思绪一下飞回了二十多年前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