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等几个专卖店老板，嘴上虽然没有一味的抓着不放，但杨烁也是看出来了，几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意。
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这是因为已经签订合同，也已经投入了不少，没办法再随意退出。
这，可以说是一个很糟糕的信号。
杨烁检查完四家专卖店以后，交代袁志勇去娄星市的直营二店守着，等送货的车队过来，将货先紧着加盟的专卖店送过来。
只要送货到位，就能有钱收。
有钱以后，马上就能去邮电局申请，先将四家加盟专卖店的电话给装上。
这事，杨烁放在了第一位。
需要推迟开业的事情，他只能是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杨烁很清楚，让人产生信任很难，但让人厌恶反感，失去信任，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毕竟是他承诺过的事情没做到，杨明等人，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更何况是事关几千元的巨大利益，这应该被理解。
可开业需要延迟，他也是真的没办法解决，送货跟不上，提前开业就会出现无货可卖的情况，还不如不开业。
袁志勇走后，杨烁想了想，决定去娄星市的银行一趟，试试能不能贷到款。
娄星市国有银行的行长叫曹兵，杨烁在表明身份和来意以后，很顺利的由人带着来到了曹兵的办公室外面。
对方替他敲门，带他进去，接着向曹兵转述了一下杨烁的身份和来意。
“曹行长，久仰大名，今天能够一见，这是我的福气。”杨烁掏出烟，给曹兵敬了一支过去。
“可我不觉得，这是我的福气，我下面的人不知道你，我可是早听说过你的大名。”曹兵抬手，将杨烁的烟给挡了回去。
他面前的陶瓷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原本是洁白的颜色，也被烟头的烟火给烫的变了色。
这无疑说明，曹兵是吸烟的人。
“曹行长，不知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杨烁无奈的将烟给收起来。
在娄星市，他只能算个外来户。
想办什么事，因为和在县里城的情况有许多不一样，没办法完全照搬去做。
“你的条件，不适合贷款，你走吧。”曹兵挥挥手，示意杨烁出去。
他这个月的贷款任务，曹子文的月波服装厂，已经早早全部给他完成了，他完全不用为贷款任务发愁。
而且，李启兵吐槽后悔贷款给杨烁了，他也听说了。
他和曹子文的利益是一起的，曹子文和杨烁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在利益面前，杨烁和他是相冲的，自然不可能被他欢迎。
“曹行长，如果我存二十万到你这里，利息按照公示的利率，你能多给多少？”杨烁装作没听见曹兵的话，反客为主，在曹兵对面坐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曹兵冷淡的态度，意识到贷款绝无可能性。
“你不是要贷款？”曹兵愣住了。
贷款每个月有指标，是必须要努力完成的任务。
存款，同样也是有任务，而且比贷款任务要难完成。
“本来是想贷款，再搞一家厂子，差点钱搞不成，就先不搞了呗。”杨烁微微笑道。
“据我所知，你手里已经没钱了，欠债倒是不少吧？”曹兵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李启兵肯定的说过，杨烁现在是负债累累。
“我手上的确是没钱了，不过三天以后，娄星市有十家白烁服装店要开业，一个月，做到二三十万营业额，我相信还是没有问题的。”杨烁依然是微微笑道。
心里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开业推迟，意味着期间会有变故，这是未知的风险。
导致这一切的结果，无非还是他没钱。
假如他手里有钱，买上几台机动三轮车，哪怕是送货的速度，一开始没有考虑周全，期间太忙了，没时间去安排送货的事，有高效的运输工具，也不会被耽搁了。
各店的衣服只要到位，开业就不需要延迟，哪怕是各店出现脱销，也能很快补充到位。
“如果你有上万元的大额存款，我可以做主，利率给你上浮百分之十。”曹兵在心里算了算，二三十万的营业额应该是不可能，不过二三万元，也许有可能。
送上门的存款，他肯定是没理由不要。
作为一个成年人，在利益面前，还是很容易做出取舍的。
“上浮百分之十，这好像太低了一点吧？”
“据我所知，曹子文在你这里存款，利率是上浮百分之二十。”
“你给我这利率实在是太低了，如果是这样，我也只好麻烦一点，将存款存回到县里城去。”杨烁不急不忙道。
“不可能，没有人可以拿到上浮百分之二十的利率，曹子文更不可能！”曹兵很肯定的否认道。
“我未必听错了？他不是在娄星市的国有银行存款，是将存款存在县里的国有银行？”杨烁话一出口，连忙伸手捂住嘴。
几秒之后又松开嘴：“曹行长，你别误会，刚才是我胡说的，曹子文没可能有存款在县里城。”
“你别想用这老套的套路来挑拨离间，实话告诉你，曹子文刚从我这里贷款二十万！”
“我和曹子文的关系，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挑拨的！”曹兵皱眉道。
他嘴上说的很明确，但心里却是打嘀咕。
如果杨烁所言是真的，曹子文从他手里拿着低息贷款，转存到别的银行拿高息存起来，那就是从中赚取巨额利差。
“曹行长你别当真，刚才的话，我的确是瞎说的。”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杨烁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曹子文和曹兵的关系，会不会产生嫌隙，他不知道。
但知道曹子文在娄星市的国有银行贷款了二十万，这趟进来，收获也不算小了。
曹子文的资金状况，同样有些紧张，也开始负债经营，这意味着，白烁服装厂和月波服装厂之间的竞争，还是有很大机会以弱胜强。
即便是不能赢，也不至于输的一败涂地。
“杨厂长，你这谣言，是从哪里听到的？”曹兵连忙喊住杨烁。
“他小姨 子瞎说的话，我差点就信了，闹出了笑话。”杨烁止住步子，回头解释了一句。
“的确不能信，女人好面子，随便胡说的话，当真就输了。”曹兵这话是说给杨烁听的，但又是在安慰自己。
杨烁越是否认，承认是弄错了，他心里就越是怀疑事情有可能是真的。
杨烁走后，曹兵有心想打电话跟李启兵核实一下曹子文有没有存款，想想这事对李启兵是最为有利，他直接问，李启兵承认的可能性不大，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