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看看，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属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嗯，说吧。”慕容熙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锦衣卫指挥使原本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换了另外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
“谢姑娘和殿下并未成亲就住在东宫，坊间流传出来一些不好的言论，您看该如何处置那些人。”
“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好，以后又当如何。”
慕容熙的意思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指挥使也在意料之中。
原本就是临时想出来的说辞，他也不在意结果究竟会如何。
只是……心中的疑虑不说出来，他始终寝食难安。
“属下还有一事请求陛下定夺，宁王府的那位管家，是交给刑部去查还是交给属下去查。”
刑部去查，那就得是大张旗鼓，势必是要追究宁王的责任了。
若是让锦衣卫去查，那便是秘密进行，宁王多半不会被惩罚。
慕容熙微微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刑部最近不怎么忙，让他们去查。”
“太子即将大婚，你们负责排查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大婚当日不能出一丁点的意外，明白吗？”
“属下遵命。”
……
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一转眼，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二姨娘纵然是常年不出门，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她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急匆匆去找宋书。
“老爷，外面都在传是宁王府的管家害了惠妃娘娘，嫁祸给贵妃。是真的吗？”
“刑部亲自上门抓人，肯定是证据确凿。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事情和宁王有关，你不必担忧。倘若宁王府真的出了事，我也不会让凝脂受到牵连。”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那个女儿，可也毕竟是他的女儿，最起码的责任他要尽到。
何况，上一次的婚事是他欠了她的，宁王府的事情也是他被迫答应的，他必须要解决好。
“我明天就去找一趟于大人，了解清楚后再做打算。”
“好。”二姨娘她一无权势，二无家财，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了。
倘若他也不能解决，那她就只能认命了，就跟当初一样。
宋书看着二姨娘，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他们一样都是被人算计，而她所要承受的远远比他多。
“这些年辛苦你了，凝脂被你教的很好。”
“养自己的孩子，哪里敢说辛苦？”那件事发生以后，她的整个人生都完了。
女儿是她唯一的牵挂，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围绕着她。
“对，对，是我说错话了。”宋书对她有所改观，连语气也变了，“凝脂说你要出家，是因为府里有谁得罪了你吗？”
“府中并无人得罪妾身，是妾身自己看破了俗世红尘，想要出家罢了。”
“若你真的想要常伴青灯古佛，在家里重新给你修建一座佛堂如何？凝脂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总不希望她以后被人说三道四吧？”
“况且，山里清冷，吃穿用度也比不上家里，你身子不好，哪里能习惯呢？”他虽然不喜欢她，可毕竟娶了，给不了她别的，至少让她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
毕竟，他也有那个能力。
二姨娘对于他的那番话，心中并未起任何的波澜。
他是一个好人，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可惜，他们彼此都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因为意外。
“老爷的好意妾身心领了，既然选择出家，便要诚心诚意。妾身没别的本事，给不了凝脂什么，只能为她多多祈福，希望她一生顺遂。”
她只字未提宋书，是因为她自己清楚，两个人之间都是因为责任罢了。
宋书见她执意如此，也没多做挽留。
“你既然想好了，我也不拦你。只是你可否等到凝脂出嫁后再走？毕竟一个女子此生最大的事情就是成亲。”
“那是自然。”她原本也是打算等到女儿成亲，了无牵挂后才出家。
她这一生除了女儿以外再无任何的牵挂了！
宋书看她这个样子也只是叹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带着凝脂走的。”
“那件事以后我不带你回来，就是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束缚。*见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你心事重重，眉宇间总是有抹不开的哀愁。”
“后来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眉间的哀愁没了，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生机的瓷娃娃。”
“经历过一些事，所以……再也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唉！”对此，宋书只能表示叹息。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所以有些时候你还是看开一些。比起这个偌大的世界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很多的事情我们都没办法改变，只能默默承受。除了自己想开一些，没什么办法。”
“嗯，妾身明白。多谢老爷。”二姨娘行了一个万福礼。
很多事情说开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反倒是平淡了很多。
“你想要出家的地方找好了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家里的婆子和丫头你有喜欢的，也都带着，无论什么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出家的地方妾身已经找好了，在郊外的一个寺庙，很是清净。至于婆子和丫头，带上妾身身边的那三个人也就够了。”
带她们出去，找个机会让她们自己嫁人去。
如此，也算是全了她们之间的主仆情分。
宋书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偌大的宋家，几个奴仆还是不怎么在乎的。
“想要带着他们就带着吧，她们的卖身契我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凝脂的嫁妆你也看着去置办一些，毕竟你是她的亲生母亲，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多谢老爷。”她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可也没想到他可以做到这样。
或许，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可她能遇到他，也算是自己的幸运吧！
倘若当初是别人，估计她这么多年早就变得不再是自己了，说不定已经香消玉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