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有出生和夭折的兄弟姐妹,他们也让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更加明白手足之间血脉亲情是多么的重要。”
“所以你们不必觉得我很可怜,也不必去同情我。”
“好,我明白了。”长歌默默的抱住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然而她眼中的泪水却一滴滴的流淌到了心里。
能够成为江南首富,她并不是一个傻白甜。慕容琛说的那些话,三分真七分假。
对于母亲还有兄弟姐妹的感情是真的,喜欢跟母亲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也是真的。
然而他之后所经历的那一切,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灾难,就仿佛是毁掉了整个世界。
幼小的他当时并没有什么能力去改变那些惨痛的事实,也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无奈,伤痛一直缠绕在他的心里,恐怕再无夜梦回之时,他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就如同自己一样,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长达十年的时间都一直在做噩梦,梦到父母惨死,梦见自己被人追杀。
13岁之前几乎每一个晚上都是被噩梦惊醒的,那个时候的她几乎崩溃。
慕容琛的经历,远远比她更加惨痛,也更加让人揪心,恐怕他心里的伤痛比自己更深几分吧。
不知不觉,有一滴眼泪从长歌眼底滑落,滴在了慕容琛的衣服上。
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之后,慕容忱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不要哭,以后有我。”
“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遗憾,我们为什么总会感觉到无可奈何?”
“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有感情,我自己的想法,所以在看到一些事情之后才会觉得惋惜,遗憾,伤心和难过。因为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最后会发现一些事情是自己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才会觉得无可奈何。”
长哥抬起头来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没有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思想,就不会有伤心难过,也不会觉得无可奈何吗?”
“并不是。”慕容琛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替她抹掉了眼泪。
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她说:“如果没有了感情,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欲望,那我们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或者说如果一生之中没有遇到任何的挫折,永远都是那么的一帆风顺,不经历过生离死别,也没有过功败垂成,那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
“失败和离别,或者是死亡,虽然会带给人伤痛,但他同时也能让你成长。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固有一死,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只是早跟晚的问题。”
曾经的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话说说而已罢了,可是等到长大之后,他渐渐懂得有些事情真的是非人力所能改变。
比如说日升日落,花谢花开,云卷云舒,春去秋来。从来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情而停止。
人生人死,人死人生。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从古至今有多少人祈求长生,可是又有哪一个人做到了呢?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要去渴求一帆风顺,称心如意。只要自己无愧于心,等到死去的那一刻不会后悔就已经足够了。”
“你……”长歌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觉得你不像是一个不到20岁的人,反而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看破红尘的人。”
“像你这么有慧根,能看破一切的人,就没有哪一位大师想要收你作为弟子吗?”
“想什么呢你?”慕容琛在长歌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我说这么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呀?”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听到一点点风声就不顾一切的跑去找人家算账,幸亏我当时去的及时,不然的话,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完了!完了!
长歌在心里哀嚎着:看这个架势,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的节奏啊!
而且看他刚才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并不像是得了什么重病啊。
比起之前那副病殃的样子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莫非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为的就是要找我秋后算账吗?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长歌觉得自己应该先下手为强,主动承认错误。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也不应该不问过你之后就一个人跑去哪里,害的你担心,还害你受伤。”
“如果你要是想要罚我的话,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会反抗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做错了事情,你想要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长歌的语速非常非常快,认错的态度极其极其的好。
她在心里祈求着:看在我认错态度这么良好的份上,能不能不要罚的太严重啊?
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成亲了,就算你要是想打我的话,能不能不打脸呀?不然成亲的时候会很难看的。
“想要主动承认错误,然后让我放过你吗?”慕容琛似笑非笑的说着。
“不是,不是。”长歌连连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只是……你能不能不要打我脸呀?毕竟人家还是靠脸吃饭的呀!”
呼!
呼!
慕容琛深深的吐了两口两口浊气,这个丫头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呀?
“惩罚你,并不一定要打你,明白吗?”
“嗯?”长歌疑惑的看着他,“你确定不打我吗?”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打人的人吗?或者说,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打别人了呢?”
他一直觉得能动嘴的就不要动手,好吗?
打人不累吗?为什么要去打人呢?
“我是没有见过你打别人,可是他们感觉都特别特别怕你的样子,所以我就以为你可能是打过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怕你。”她有些心虚的说着。
“他们怕我,并不是因为我打了他们,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