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宋夫人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她一句话也不肯。
宋明嫣就那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不动,不说话。
“唉!”宋夫人无可奈何的叹气。
“明嫣你别这样吓母亲好不好,你想要怎么样你就直接说,不要……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宋明嫣依旧不为所动,她就像是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
“你……你……真的非要嫁给那个人不可吗?”
“是。”宋明嫣终于张口说了一个字。
宋夫人觉得自己真的彻底败给这个女儿了,“他到底有什么好,你非他不嫁?”
“他不好,可我想嫁。”她语气淡淡的的说着。
“呼!”
“呼!”
宋夫人被她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个孩子是着了什么魔吗?
“纳兰家的那个孩子不是良配,你就算不想嫁给念儿也不用选择他呀!”
宋明嫣再次闭上了嘴巴,并且拽过锦被蒙在头上,表示不想和她说话。
“你……”宋夫人指着她,却不知说些什么。
“夫人,可以让我和姐姐谈一谈吗?”宋凝脂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着。
宋夫人看了看床上,再看了看门口,然后轻轻点头,“行,你们谈一谈吧,我先出去了。”
她真的怀疑自己再待下去会被这个女儿给气死。
宋凝脂冲着她微微颔首,“夫人慢走。”
“嗯,你帮我劝劝你姐姐。”
“好。”宋凝脂点头答应,然后侧过身子进门,径直往床边又去。
听到了脚步声,宋明嫣轻轻扯下被子,侧躺在床上看着她,“妹妹好事将近,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姐姐好事将近,我可不会恭喜你。”宋凝脂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
“从小我就不喜欢你,因为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他只记得你?”
“然而如今看到你准备嫁给纳兰家的少爷,我并不是很开心,反而更加讨厌你。所以,我不会恭喜你。”
“呵呵!”宋明嫣轻笑,“妹妹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呢!”
“姐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处处为了别人着想,不争不抢,不喜不怒的样子。”
“从小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不论你有还是没有,喜欢还是不喜欢,你都会送给我。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你都会表现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对我百般维护。”
“你让我想要恨你都恨不起来,想要爱你也爱不起来。”
“噗!”宋明嫣直接给笑喷了,她捂着肚子狂笑不止,“你呀,还真是可爱!”
“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呀,你是我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姐妹就是你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
“所以呀,你的这个样子真的很讨厌。”宋凝脂自嘲的笑了笑,“我抢你的东西一点儿成就感也没有,反倒是让你减少了心理负担,你说你讨厌不讨厌呢?”
“妹妹,你如果真的讨厌我,今天便不会来这里。”宋明嫣一针见血的说:“你就是习惯了口是心非。”
“你嘴上说着讨厌我,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对吗?”
“是啊,我就是习惯了讨厌你。”可是让她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出来,也不可能的。
今天来这里,她就是要坦白之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对不起,我故意让你觉得表弟他喜欢我,所以……对不起。”
“没关系,那件事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关系。今天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可是……表弟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为什么要嫁给别人呢?而且还是一个名声不怎么好的纨绔子弟。”
恐怕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想不通这个问题吧。
京城里随便找一个世家子弟,也比纳兰家的那位纨绔强上十几倍啊!
宋明嫣笑着摇了摇头,“话不可以这样说。他纵然有千般不好,可他对我好就行了。”
“我跟表弟他今生注定是有缘无分,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早点做个了断,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她从小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她骨子里还是透着刚硬。
“多少青梅竹马最后成为了怨偶,甚至是反目成仇,我又何必破坏心里那美好的记忆呢?”
“姐姐!”宋凝脂无比心疼的看着她,“你从来都只为了别人考虑,不累吗?”
“不顾一切的付出,为了别人委曲求全,你有想过对方想要的真是这些吗?就像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我后来全部都扔了是一个道理。”
“虽然喜欢它们,但真的承受不起。每次看到它们就会想起你,你的付出,隐忍,忍痛割爱,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你明白吗?”
最后一句,宋凝脂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想恨一个人都没办法去恨,但那些怨气也并不代表全部都消散了,而是积累在心里,终于一天也会爆发出来。
所以,她上次做了那样的事情。
明知不该去做,却还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而她心里积攒的怨气也差不多没了,从此大家互不干扰便是最好的了。
“所以,以后姐姐还是顾好自己就行,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便好。”
“好。”宋明嫣答应的特别干脆,“以后我不再打扰你,也不会毫无原则的让着你,就当是最亲近的陌生人好了。”
她们两个虽然到不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却也无法真正的做到姐妹情深。
尤其是她们都知道了镇国公府算计了二姨娘和宋书后,她们两个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相处了。
宋凝脂看她答应的干脆,微微笑了笑,“趁着今日,再劝你一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人生只有一次,走错了路就不能回头了。”
“嫁给纳兰欣宇,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我绝对绝对不会后悔。”
……
谢念真如遭雷劈,他默默的站在窗子下面,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进门还是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