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熠阳看着父子俩离开的背影,更是五味陈杂。
再看时念,脸色煞白如纸,脸色愈发难看,却在时念抬头的时候,瞬间恢复了一片柔色。
“被吓到了?”
他瞥见薄奚之的目光从餐厅扫过来,立马握住时念的手,故作恩爱地问道。
时念蔫了般摇了摇头,“没有。”
“不怕,有我在呢,没人能欺负你。”
时念看着他竭力想给自己安全感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明明他自己刚才都不被薄奚之待见,却要反过来安慰自己。
薄熠阳是私生子这件事情是薄家的禁忌,准确说是江秋言和薄熠阳的禁忌,没有人敢议论。
但是从薄奚之回来那一刻,这件事情就被摆到了明面上。
他不明说,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嫌弃江秋言和薄熠阳。
时念对这种豪门家庭的上位史并不感兴趣,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尽快搞钱,怎么尽快离开薄家。
薄奚之的出现,无疑变相加速她所有的计划。
“时念。”
电梯里,薄熠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
时念心绪不宁地嗯了一声。
“我们会好好的,对吗?”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电梯里映出的纤细身影,声线温柔,爱意浓郁,眼神却暗了下去,染上了阴鸷。
似询问,也似警告!
时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薄熠阳爱她,但是爱得极端。
他可以接受她暂时不爱他,但是不允许她背叛他。
因为他手里攥着时家许的后半生!
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隔壁的房门开了,她立马起身,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小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隔壁是谁?”
薄奚之薄凉的声音响起,时念屏住呼吸,像极了做贼心虚的小人。
可是,她并没有因为紧张而不去偷听,甚至期待他可以多说两句话。
“时小姐。”
管家何叔恭恭敬敬地回道,“您早点休息。”
直到外面恢复平静,时念才蹑手蹑脚地坐回床上,丧气地垂着头,那种五味陈杂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
担忧,却又莫名欣喜。
担心的是她现在跟薄奚之同出一个屋檐下,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欣喜的是……她见到他?
她不确定,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时念从床上翻起来,收拾好去找薄熠阳。
只是刚走到转角处,就听到一声轻咳,她抬起的脚顿了一下,收了回来。
感觉到一束冰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后背顿觉寒毛林立。
“招呼都不打?”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淡凉凌人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传来。
时念浑身一僵,回头,看到站在转角处穿着黑色家居服,双手插兜的薄奚之,几乎是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爱过的人,哪怕分开多年,再见面,还是会有感觉。
她早已经接受他们分开的现实,却始终无法释怀那段潦草收场的感情。
“来薄家两年了,薄熠阳没教你要尊重长辈么?”
薄奚之似笑非笑地嘲讽道,深暗漆黑的眸子里透着一股肃厉之色,还故意加重了“两年”这个词。
言外之意太过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