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周言回头就看到时家许进来了,随即跟着进来的是的周颂,两人在得知时念出车祸的当天就赶了回来,薄奚之也没有任何隐瞒,关于车祸的经过都跟两人说了。
“阿颂,你带言言下楼去走走。”
时家许跟薄奚之对视一眼,随即柔声提醒道。
周颂嗯了一声,上前把周言抱起来,周言也非常配合地搂着周颂的脖子。
在薄奚之没有出现之前,周言跟周颂是非常像两父女的,可是自从薄奚之出现后,这种感觉反倒是要弱一些了,或许是周言跟薄奚非常相似的原因。
等人走了,时家许拖了把椅子在另一边坐下,看着病床上的时念,如鲠在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不起。”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薄奚之终于是主动开了口,只是一开口,便是道歉。
“这一次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薄熠阳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知道秦湘如果被逼急了,肯定会玉石俱焚,只是没料到,腿脚不便的薄熠阳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准确的说,他收到的消息距离薄熠阳飞机落地的距离,玩了一个小时。
就是因为晚了这一个小时,就导致时念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念念所有的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唉……”
时家许长长地叹了口气,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薄熠阳,时念肯定会一直快乐下去,而且她和薄奚之也不会这么好事多磨。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情不怪你。”
时家许深明大义,他看得出来薄奚之对时念的在乎。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先提出来。”
“您说。”
一向高傲的薄奚之会在时家许面前用敬词了,就说明他是真的非常重视和时念这来之不易的重逢机会了。
时家许缓缓抬起眼皮,看向薄奚之:“如果你真的想跟念念在一起,你就不能再回国定居。”
“她在这边都会受到伤害,如果从我的视线里消失,跟你一起回国,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她还会遭遇到什么磨难。”
薄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你其实并不需要得到你家庭的支持,你有足够的能力让念念和言言生活得衣食无忧,但是我的要求不会变。”
“您放心,我一开始就准备在这边定居的。”
从他跟时念正式领证,准确的说,是在找到时念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这个决定了。
“念念受伤的事情,我会让肇事者付出代价的。”
薄奚之继续道,见时家许红着眼眶看着时念,又跟着补了一句:“您当年的冤屈我已经在让人着手整理资料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提出正式的诉讼,我一定为你争取清白。”
“其实,都过去了,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了。”
时家许云淡风轻地回道。
“我知道这是您一直以来的愿望,也是时念一直以来的心病。”
薄奚之现在太了解时家许了,他跟时念的性格实在是太像了,都是口是心非型。
他知道时家许只是不想跟他添麻烦,但是现在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时家许眼神里染上些许无奈和心酸,“现在当务之急是希望念念快点醒过来。”
“叔叔。”
薄奚之突然喊了一声。
时家许嗯了一声,却没有再看他。
“我打算等念念出院就跟她举行婚礼。”
结婚的步骤不能少,所以他又补了一句:“您放心,该有的规矩和仪式我都会补上。”
“我现在只希望我念念能够早点醒,其他的事情,就等她醒了再说吧。”
既然时家许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薄奚之便也就不再强求了。
时家许跟薄奚之又聊了一会儿,无非是今后怎么处理时念和薄家的关系,以及时家许当年的冤案。
等时家许走了,薄奚之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不是老爷子的,就是薄家晟的,还有江秋言的。
他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是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之前薄熠阳导致宁书双腿残废的事情他就已经给过薄熠阳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才安分多久?又开始来挑衅自己。
时念选中老爷子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时念至今昏迷不醒,麻烦你转告下去,只要时念一日不醒,我就一日不放过他,另外……”
说到这里,薄奚之顿了一下,紧跟着又补了一句:“等时念醒了,一切决定都由她来做。”
电话那边的老爷子,看着正站在对面神色焦急地看着自己的薄家晟和江秋言,神色凝重。
等挂了电话,薄家晟赶忙问道:“爸,阿之怎么说?”
“对啊,爸,不管怎么说,这自古以来哪儿有叔叔把自己的侄子送进监狱的?”
江秋言在旁边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只是话音刚落,老爷子的脸上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宝贝儿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爸,,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希望阿之这一次可以高抬贵手,放阳阳一马,毕竟阳阳还年轻,很多事情处理起来还不够成熟。”
江秋言急忙解释道,生怕惹怒了老爷子,毕竟这件事情是真的很严重了。
“对呀爸,阿之最听你的,只要你劝他,他一定会考虑的。”
“他没有松口。”
老爷子其实不止一次跟薄奚之打电话了,薄奚之第一次接电话的时候态度就很坚决。
“再等等看吧,看时念什么时候醒。”
老爷子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好,爸,您先休息。”
薄家晟立马识趣地回了一声,江秋言还想要在说什么的,被薄家晟一个眼神给制止了,随即带着她一起离开了书房。
薄家晟平日里不着家,这次是知道薄熠阳真的犯了大事,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