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廊给人的感觉始终都不是个好惹的人,陶乐乐无比担心韩陈陈,甚至是跟龚伦说要将韩陈陈一起带走,这座原本属于龚伦的庄园里面来了聂明廊跟廖蔓,这让陶乐乐不能就这样的抛下韩陈陈,跟着龚伦一走了之。
龚伦几乎是半拥簇着她上了直升飞机,还十分体贴的为她带好了安全头盔,轻声解释说,“不用为她担心,聂明廊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不会伤害她。”
陶乐乐仍旧不能放心,“那个廖蔓喜欢主动招惹麻烦,而且聂明廊似乎跟她走的更近一些。我担心陈陈一个人没有办法应付。”
“乐乐乖,听话一些。”龚伦在给她做好防护措施以后,缓慢地启动直升飞机,“聂明廊能够主动开口帮助你们,这已经让我感到十分震惊。这次任务有些艰巨,聂明廊似乎是做好了跟锐藤夫人作对的准备,若是可以,这兴许是你唯一逃离第七大道的机会。”
龚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淡然,淡然到让陶乐乐不免为之一振,她几乎是震惊得扭头去看龚伦的表情,企图在他的脸上窥探出一丝表情,岂料龚伦脸上异常的平静,并没有让陶乐乐看到想要的表情。
“哥哥。”陶乐乐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面还在微微颤抖,她歪着头去小心翼翼的试探龚伦,“哥哥你也想让我离开那个地方吗?”
龚伦并不去看她的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缓慢的开口,“那样一个地方终究不是长久的地方,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想待在那样的地方。”
陶乐乐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面飞快的划过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连想都没想就问,“那为什么在刚开始的时候哥哥要将我扔到那个地方?那个时候你并不说不想让我待在那样的地方,为什么现在改变主意了?哥哥?我不明白。”
龚伦沉默片刻也并给不出一个非常合适的答案,所以他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陶乐乐满心期待的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一个回答,哪怕这个回答没有那么完美她都没有等到,她缓慢地靠在座椅上,原本有些期待的神色逐渐开始变得黯淡,她紧抿着唇角并没有开口说话说话,这是第一次陶乐乐选择没有继续跟龚伦说话。
她眸光空洞的看着前面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间想起来韩陈陈之前跟她说的话,在龚伦面前的时候,她时常做不到让自己有一百二十分的清醒,可是现在却难得有些清醒。
聂明廊真正见到韩陈陈的时间并不多,他观察着房间里面的一切,最后有些随意松懈的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他的手上戴着一枚珐琅戒指,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却是可以继承聂氏家族宝座的唯一证明。
上辈子的时候聂明廊从那颗戒指戴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刻起,就是他大开杀戒六亲不认的时候。
“聂明廊哥哥,你来晚了一些呀,我比你来的时间早多了。”廖蔓看见了他,就像是想要黏在他身上一样,在第七大道时候那个狠绝果断的廖蔓像是消失了,现在摆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在爱慕之人面前的娇憨与依恋。
聂明廊看起来私下对着她的时候相当的热情,像是真的对待亲密的女性一样,甚至是敞开怀抱任由廖蔓躺在他的怀里面,轻轻地将廖蔓柔顺的头发缠绕在指尖,“蔓蔓,来之前我在庄园里让人藏匿了你喜欢的东西作为礼物,一个小时之内能找到就属于你了。”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感情,看着廖蔓的时候更像是再看着宠物,廖蔓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甚至想要倾身在聂明廊脸上亲一口,却被聂明廊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给我准备的什么呀?”廖蔓旁若无人的撒娇,“那我去找,找到了聂明廊哥哥还要送我什么呀?”
聂明廊抬腕看了一眼腕表,笑着在廖蔓的腰间拍了拍,“你还有五十一分钟,快去吧别让我失望。”
等到将廖蔓支开了以后,聂明廊的眸光这才重新落回韩陈陈的脸上,韩陈陈极轻的嗤笑了一声并不开口,以她对聂明廊之前的了解,聂明廊这个人并不会平白无故的做赔本买卖,他帮助人都是有前提需要付出代价的。
聂明廊朝着她挑眉,笑着问,“我养的宠物听话吧?”
“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情?”韩陈陈才不跟他拐弯抹角,刚才廖蔓的姿态让她有些觉得无奈又心疼,她提前看到了廖蔓的结局以后就更觉得无奈多了一些。
奈何聂明廊本来就是个心肝良心极其浅薄的人,并不会将自己早就划分在敌人阵线里面的人有一丝心软,而廖蔓从小被锐藤夫人养大,聂明廊恨透了这个害死他母亲的姨母,也连带着想要杀死有关于锐藤的一切。
“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我恨死锐藤那个女人了。”聂明廊说这话的时候,哪怕是弯着眼睛,却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眼底的凉意,让人看见了就心里发怵。
“她让我们对保罗夫妇下手,你的意思是跟他们联手对付锐藤夫人?”韩陈陈看着他,缓慢的开口说,“如果我没有记错,锐藤夫人是聂先生最宠爱的情人,锐藤夫人也是你的姨母。”
聂明廊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着的时候眼睛里面的寒意更甚,他看着韩陈陈抬眼看着她问,“聂先生最宠爱的情人是我的姨母?那又怎么样啊?那样一个畜生窝里面你怎么会觉得我就能有人性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微动眼睛里面却含着眼泪,自己被揭开伤疤还不算,还要亲自揭开韩陈陈的伤疤,“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呢?啊?我们不都是没有父母的人呀?”
“我跟你不一样。”韩陈陈脸色陡然沉下来,思绪像是瞬间回到了那个雨夜,有人闯入韩家害死了她的父母,她的母亲拼尽全力用自己的躯体挡住那群人才让她得以从里面逃出来。
聂明廊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嘴硬。我们都要报仇的呀,你就不想杀了那群害死你父母的人吗?”
韩陈陈眸光微动眼睛里面隐约闪着泪光,她极为缓慢的开口说,“我跟你,不同路。”
聂明廊捧着她的脸,伸手为她仔细摩挲掉了眼角即将落下来的眼泪,俯身在她耳边以极轻的声音说,“我说同路就同路,你跟陆煜那个家伙才是不同路。”
“我跟你们都不同路。”韩陈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聂明廊,你想要让我跟你合作,那就要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背叛锐藤夫人的理由,否则我跟我的朋友很难承受这种代价。”
聂明廊只是微微弯身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只能告诉你,若是你为了完成任务而伤害保罗夫妇会后悔,会更加承受不住后悔的代价。”
旋即他站直了身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并不喜欢强迫别人做决定,所以你自己选择。我并不是个喜欢等待的人,只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想。”
聂明廊在别人的底盘里面没有丝毫的紧绷,反而从已进入这座庄园的时候他就将这里当成了是自己的底盘,此刻站在窗前俯瞰整个庄园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回头看向韩陈陈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样的天气适合打高尔夫。”
韩陈陈眉毛都不抬一下就开口拒绝道,“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啊。”聂明廊才不想就这么放过她,“这座庄园之前是我名下的,后来跟龚伦打高尔夫输给了他,但是跟你打,我想我是稳赢的。”
“你的廖蔓妹妹还在寻找你藏匿起来所谓的礼物,你好好陪她吧。”韩陈陈转身想要上楼,却被聂明廊拉住。
聂明廊这个人黏起人来像是个狗皮膏药,但是韩陈陈觉得这辈子她跟聂明廊只是短暂的见过几次面,关系尚且好不到需要聂明廊来这么做。
所以在聂明廊刚拉住她胳臂的那一瞬间,韩陈陈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两个人在楼梯间短暂的过了几招,聂明廊原本就是跟她闹着玩儿,没几下就认输一般的任由韩陈陈反手按在楼梯扶手上。
聂明廊有些好奇的扭头看着她,思来想去还是有些疑惑地说,“我的确是不记得我教过你我家特有的招式。”
韩陈陈几乎是立刻将他给松开,刚才他跟她过招原来只是为了试探她之前学过聂明廊教给她的招式,韩陈陈第一次痛恨自己反应这么迟钝,竟然着了聂明廊的套路。
于是她面不改色的开口撒谎说,“你看错了。”
“我怎么会看错。”聂明廊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你这双眉眼像极了一个人,怪不得陆煜肯为了你受伤,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伤,更别说是为了护着女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