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一副才听到有人叫他的模样,转过头去,瞧见楚婉的时候,露出十分欢喜的神色道:“姐姐?!你来啦!”
全程在一旁旁观的隐卫,看着突然变脸的自家主子。
主子这变换自如的态势实在是令人甘拜下风。
楚婉走到谢安身边,显然是听到刚刚谢安在窗边的惋叹,忍不住也随之笑了笑,道:“是啊,知道小谢安在这儿,特意来找你呀,不过,谢安怎么今日也出来了?姐姐不是嘱咐过了,你要好好在家养病吗?”
楚婉佯装愠怒地伸手捏了捏谢安的脸蛋。
这一伸手,她才发现,原来谢安的脸上,也是肉肉的,捏起来,就好像是任人处置的豆沙包,软乎乎的。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她越捏越起劲,索性双手齐用,对着谢安一通蹂蹒。
春光明媚,楚婉一心盯着谢安脸上的肉,却是没注意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抵触。
别说隐卫被五公主这番突如其来的行迹吓了一跳,就连此时刚准备进门的狐若望着这一幕,惊得浑身汗毛倒竖,差点被脚下的门槛给拌倒。
他没看错吧?五公主在捏他家公子的脸?!
公子居然也不反抗?
狐若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又怕看久了被公子挖掉双眼,连忙挪开眼睛,正寻思着悄无声息地掩门而出,忽然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道:“谢安有好好在家里养病的,可是狐若哥哥说,这里有好玩的东西,所以才带谢安来玩的……
谢安被楚婉揉住了脸,就连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起来。
他此时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门边的狐若。
一副不是我的错的可怜模样。
显然是脸被揉捏得有些受不了,所以才故意说话转移注意。
此时的狐若顿觉后脊一凉,面色有片刻的呆滞。
不是,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紧接着,便听得楚婉语带责备道:“狐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谢安他现在正是静养的时候,你怎么能因为自己贪玩想看龙舟赛,就把谢安给带出来呢?这里人这么多,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狐若面色一白: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啊!
不过纵使他十分冤枉,想到这是自家公子说的,最后还是不得不认了下来,低垂着头,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公主说的极是,是属下的错,属下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公子安危,实在该死。”
楚婉见他态度端正,倒也没再多为难什么,转而她又将目光对准了另一边。
紧接着,她牵了谢安的手,往门外走去。
“姐姐,咱们干嘛去啊?”
谢安凤眸微眯,似乎有些措不及防,他还等着募捐提价,要是走了……
楚婉却是对着谢安“嘘”了一声,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转而带着她躲在一旁的栏杆后,小声道:“咱们先在这里躲一下,然后姐姐带你去看船,小谢安乖一点,千万不要大声说话哦。”
谢安乖乖点了点头,还真的紧抿了唇不再吭声。
幸好没有走出水月楼,不然办起事来可就麻烦多了。
此时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齐齐探头往下面的大厅看去。
莫名有些像两个小孩子在墙角偷听大人讲话。
狐若跟清言默默守在两人身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颇为无语。
五公主这样做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他们家公子这样,额……
下面的叫价已经越来越高,不过半会儿的功夫,便已经被人喊到了一百万两。
虽然价越来越高,但是还有一部分人还在伺机而动。
谢安静望场中,眸中隐隐有暗芒闪过。
他这次,确实是来抢头衔的。
虽然吴老久偷运往苍梧的军械来源还未查到,但是军粮,可以确定,绝大部分是靖宁侯府提供的。
靖宁侯府为了自己的私利,将手上掌控的粮草偷偷运往苍梧,把云翊百姓辛辛苦苦囤的粮草送到苍梧人的手里,再反过来攻打云翊,这可是万民唾骂的卖国勾当。
靖宁侯也真是胆子大。
不过圣上这番举措倒也来得及时。
眼看下面气氛越来越紧张。
谢安挑了挑眉,眸中掠过丝丝兴味。却见他将手放在背后,偷偷做了一个手势。
楚婉看得自然是十分起劲的,尤其是下面喊价喊得越来越高。
要不是她没钱,她也想体会一下喊价的乐趣。
把价喊得高高的,非得让靖宁侯府大出血才是。
靖宁侯府出的钱越多,对柳妃的怨气也就越大。
误呀,可惜了,贫穷限制了她的发挥……
“一百万两,靖宁侯府捐一百万两,可有人要加价的吗?”小太监的嗓音在大厅中传荡着。
空气寂静了片刻,底下的竞拍的人显然在犹豫着要不要加价。
毕竟军粮生意虽然赚钱,可是一下子拿出一百万两出来,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况且,这募捐可不比拍卖,喊了价就一定要捐的,所以十分具有风险,可别到时候出了一大笔钱,啥都没得到。
底下已经有人商讨起来了。
“看来靖宁侯这次对拿回粮草供应权势在必得啊。”
“不过他出这么高的价,就不怕引起圣上猜忌?”
“猜忌归猜忌,这么一大笔钱充入国库,圣上恐怕求之不得呢。”
此时的楚婉也觉得一百万两是一笔大数目了,足够让靖宁侯府来一场大出血,心底正寻思着柳妃此时的表情。
这一百万,她听着,想必十分不安吧。
空气沉寂了片刻后,就在众人以为头衔要落回靖宁侯府头上时,那下面的小太监突然大喊了一声:“小五钱庄捐两百万两雪花银!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两百万两雪花银!好大的手笔!
就连京城首富王得贵都有些震惊起来。
“这小五钱庄是什么商号,怎么以前从未听过?”
金陵莫家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生意场上可从未听过这名号。
难不成是近些年的新起之秀不成?
“我只听过东阳钱庄,万花钱庄,可从未听过什么小五钱庄……”作为郢城首富的百里家,同样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