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荣挑了挑眉,“既如此,你且瞧瞧这底下的公子哥儿,看看哪个能入 得了咱们萱儿的眼,父皇且给你做主。”
今日京城未婚的世家公子哥儿可都在这儿了,似乎知道皇上要为五公主 招驸马一般,个个都打扮得精神气十足。
谁都知道,五驸马同大驸马跟四驸马不是一个层次的,五公主可是块金 疙瘩,谁能得了她,那就真的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
楚婉刚刚已经扫视了一圈,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道:“全凭父皇做 主就是了。”
卫荣听了这语气,心下惊奇,他已经大致听出来这丫头是一个也瞧不上 就连以前纠缠不休的沈巍,她竞也没多看两眼。
这样眼高于顶,看来这驸马人选是暂时选不出来了。
卫荣见她神色黯然,也不知道是她想到了什么事,索性也不强迫她相看 人,吩咐陈德语道:“去叫人点了火翅,先让公主乘坐飞莺游玩一圈。”
过生辰这样的喜庆日子,哪里能让寿星愁眉苦脸的,她刚刚一直吵着要 坐飞莺,便让她过过瘾就是了。
楚婉就这样被人引着去了揽月台的最高处。
这飞莺整体像是一只翱翔的老鹰,但是它的形状又是仿着船型造的,周 围各五只像是船桨模样的东西,在点上火后,又开始挥斥着,喷出一些白色 蒸汽来。翠芝跟在楚婉身旁,睁大眼睛瞧着眼前这只又像鸟又像船的稀奇物种, 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悄悄在高台上往下瞧了瞧,这至少有十来丈高,吓得她小腿肚都在打 颤。
“公……公主,奴婢恐高,能不能就在下面守着啊?”
楚婉其实也是有些恐高的,但是她心底又十分想试试,便对着翠芝 道:“那你在这儿守着,不用跟去。”
不过自然不可能让她独自上莺,周围还派了好几个侍卫宫女守着她,只 是飞莺承受重量有限,只限于十个人之内,算上掌舵者和楚婉自身,服侍的 人也就八个。
等到一起莺,那些火光在空中扑闪翻腾着,似乎也不会灭,反倒摇曳生 姿,给人一种夜空中的海上游轮的感觉。
楚婉端坐在飞莺上的雅间里,她透过窗口去瞧下面的场景,整个京城几 乎尽收眼底,星星点点的灯光,从各家各户发散出来,就像是五颜六色的焰 火溅落人间。
不知为何,瞧着这番景象,楚婉的心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她好不容易收回视线,这会儿雅间里早就布置好了菜品,边吃边玩,这 才是最好的享受。
她没来得及下筷子,忽然听得外面有些响动。
“发生何事了?”楚婉心下奇怪,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结果许久都没人回应。
楚婉眉头一挑。
八个人守在外边怎么可能没一个人应声?
她只得起身,亲自去瞧瞧。
不过她打开扇门,才刚走出雅间,便被眼前的光景吓得面色苍白。
她带来的八个侍从,此刻全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婉顿时慌乱起来。
这是早就被人埋伏了?!
有人要杀她? ! !
紧接着,楚婉突然觉得后背似乎抵上了什么人,将她箍得紧紧的,头埋
在她颈间,她都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粗重的呼吸声。
楚婉身体紧绷着,咬紧了唇,心下暗叹。
吾命休矣!
楚婉吓得闭上了眼睛,她都感受到缠绕在她腰间的手力气十分大,颈间 传来的热气更是弄得她浑身不舒服,也不知何时就要被咬断了脖子去。
“你……你知不知道你杀了我,我……我父皇是不会饶过你的……”
楚婉不敢挣扎,她怕一个不小心,惹得身后之人不高兴,一刀了结了她 就完犊子了!
结果那人却没有回应。
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像是要将她融入到骨血之中去。
楚婉欲哭无泪,这是要财还是要色啊!
“你背后的金主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不 ……一百倍!你放了我好 不好……”
这时候楚婉又觉得命可比钱重要多了 !
“多少钱,都不放。“
低哑撩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楚婉整个人都怔住了。
似乎难以置信般,她大着胆子偏过头去。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一阵巨响,几声鹤唳的长鸣声过后,绚丽的烟花在 黑沉的夜幕中绽放开来,像绚烂繁花,又像翡翠流苏,璀璨而又令人迷离。
楚婉的目光看过去时,正好藏在阴影中的那个人的脸映着璀璨烟火的光 芒。
她呼吸微微一窒。
整个画面仿佛就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少年挑眉,秀美的轮廓在五彩光芒下变得遥远起来,竞是比烟花还要炫
美得多。
他勾着唇,嘴角含笑,毫不避讳地回望着她。
“生辰快乐。”
他说话时,幽深的眸色中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藏了星辰在里面, 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引得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楚婉眸中瞬间就氤盆了莹莹泪光。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泪珠儿更是不要钱似的滚落。
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害怕还是喜悦的泪水。
谢安见她哭了,有些无措,将楚婉的身子转过来,连忙弓着身子给她擦 眼泪,语气轻哄道:
“好公主,你这一哭,可是将在下的心都给揪紧了。
楚婉偏过身子,用手肘往后推了推谢安,抽噎道:“我还以为……你不回 来了……”
谢安连忙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抵在楚婉的肩膀肩上,叹息一声, 嗓音喑哑道:
“乖乖,天知道我有多想快点回来,这两天一夜不眠不休,也不知累死 了多少马,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恨不得长了翅膀立刻飞到公主身边,这心 里念的可都是你,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说话间,他在她颈间重重吸了几口气,小姑娘身上的甜美气息,像果子 一般清甜诱人,令他迷了心智,流连忘返。
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在触碰这抹香甜了,这时候恨不得闻个够。
楚婉“哼哼”了两声,知道谢安惯会说漂亮话,这会儿也不知是真假。
只是她刚刚也确实瞧见了他眉心难掩的疲色,语气听着也是十分累,她
美得多。
他勾着唇,嘴角含笑,毫不避讳地回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