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都没有大舌头，没有犯错。
这会儿要犯错了吗？
傅雅婷这个名字在乔茜茜的嘴边疯狂打转，小风拽着她的手拼命追问：“茜茜姐，你说我妈妈就在我身边？我妈妈是谁啊？你知道我妈妈对不对？！”
小孩子的敏感，绝对不输给大人。
乔茜茜：“我……”
“茜茜姐你说话呀！你告诉我呀！”
“我是说我就是你妈妈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你妈妈。反正我们这段时间相处的也很好，不是吗？”乔茜茜收起所有的犹豫，焕颜一笑，努力把小风的脑袋摸乱，“我可是把你当我儿子这么疼的呢。”
小风眼里的希翼光亮瞬间泯灭，悻悻地低下头去。
乔茜茜想捶自己，她的不忍心给了一个小孩子希望，又用后知后觉的理智伤了他。
或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听一个确认的答案罢了。
“茜茜。”魏昕扬从店里探出头，“我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好。”乔茜茜牵起小风的手，被小风推开了。
他一个人往前走去。
魏昕扬换下白大褂来到乔茜茜身边，“你来这之前跟何瑞安在一起。”
乔茜茜扭头：“我……”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魏昕扬微微摇头，示意乔茜茜不用解释，“应该是何瑞安那边出什么状况了，你把小风单独带来这里对吧。”
乔茜茜点头，还是那句话：“一个不大不小且一言难尽的状况。”
“你刚才差点说错话了。”魏昕扬意味深长地牵起她的手，“谁是他的妈妈该由他的爸爸或者是他的妈妈亲自承认，不应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乔茜茜加快脚步跟在小风的后边：“我知道。我只是……”
“一时心软。”魏昕扬截过话头说道，他突然兀自一笑，像刚才乔茜茜摸小风那样摸她的脑袋，“你还真是一点都变不了，哪怕到了八十岁。”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乔茜茜被他笑的有点懵。
“觉悟不够，没有进步。”魏昕扬八字总结。
“……”乔茜茜语塞瞪眼，抬脚用力地踩在他的脚背上，三步并做两步地过去重新牵起小风倔强的小手。
她担心地跑过来，可不是为了听某人这样的八字总结的。
早知道就不跑这一趟！
不过小风陷入低落的情绪里，始终对她的不冷不热，的确是在对她“觉悟不够，没有进步”的一时冲动深化标签。
三十加的年纪，冲动是大忌。
把小风送回何瑞安的手里，乔茜茜向他坦白自己犯的错误并诚恳道歉。
何瑞安把小风抱上车，借口说给他去买蛋糕，跟乔茜茜到一旁，“幸好你及时打住，陆奥误会我在重新追雅婷……我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了。”
“可是小风有权利知道他妈妈是谁，有权利见他的妈妈。”乔茜茜抿抿唇，“我看到小风眼里的光，他真的很想他的妈妈。”
何瑞安垂眸，沉默片刻：“雅婷很显然有自己的新生活了，我看得出那个陆奥很喜欢雅婷。这个时候我如果让小风有了自己的妈妈，不就等于在破坏她的幸福吗？”
面对何瑞安如此周全的体谅，乔茜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何瑞安把她双肩扳过替她转个身：“好了，我也不能破坏你的幸福，赶紧去吧。他已经瞪我瞪很久了。”
乔茜茜看向十米开外迅速把脸侧向一边的魏昕扬，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来：父母的幸福，和孩子真的是冲突的吗？
“魏昕扬。”
“嗯。”
“如果我们有孩子了，我们又分开了。你会因为要再娶而不管我们的孩子吗？”
“我们之间，没有如果。”魏昕扬最讨厌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切，你这就是逃避问题。”乔茜茜不以为然地瘪瘪嘴，才在医院抱着她说过那么感动的情话，一转头又原形毕露了。
魏昕扬盯着她的侧脸，又重新看向前方：“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就不会分开。”
“为什么？你是想说有了孩子之后，没有爱情也要为孩子继续处在一起吗？”从务实方面出发，成千上万对夫妻确实都是委屈自己这么做的。看来魏昕扬也不能免俗地要加入。
“是先有了爱情才会有孩子。”魏昕扬说这话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别人我不知道，在我这里，不能轻易要孩子，要了就是一辈子。”
乔茜茜琢磨着他这番话，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们结婚离婚两次都没孩子了。
除了她自己不想生，他也不是很积极。
生气于芬芳的过分催促之外，埋怨他这个老公对于婆婆的掺和不作为之外，乔茜茜从来没问过他对于生孩子的真正想法。
“魏昕扬，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乔茜茜挑眉，目不转睛。
魏昕扬怔愣，目光犹疑地落在乔茜茜身上，斟酌片刻正要启唇，被乔茜茜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金蕊蕊。
她声音不对劲，似乎哭过：“茜茜，你现在过来一下。乔木在我这里。”
乔茜茜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挂完电话对魏昕扬叹气：“饭吃不成了，我得赶过去阻止乔木吃回头草了。”
乔木的行动力还真不是盖的，刚发表完要破镜重圆的心思，就跑去金蕊蕊店里实施行动了……乔茜茜在魏昕扬的车上气不打一处来地吐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之类的话。魏昕扬一直安静地倾听着，听到最后乔茜茜自己都觉得说的太过：“我不是连带着在说你啦……”
“说我也没事。”魏昕扬淡然地全盘接收，“就是有像我们这么讨厌的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有重新来过找回幸福的机会的。”
这话听的乔茜茜很舒服，她看着快要到金蕊蕊店的熟悉路标，一方面希望等一下看到的场面不要太惨烈，又期盼乔木能够得到最惨烈的拒绝。
疼，才能让人长记性。
乔木最该长记性。
车子停稳，乔茜茜开门下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乔木和小方互殴。
金蕊蕊挡在小方跟前，抬手给了乔木一巴掌。
“乔木，你滚！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