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禹,”我嗓子干干的,说出的话可能也干巴巴的不好听,何大禹已经皱起了眉头。
“虽然你和阿珍和好了,我还是要告诉你,是阿珍杀了付老大。我想起来了,阿珍的身上总有一股尸毒水的味道。而她卧室下面一层的地下药库里,还藏着很多药水。你不信我的话,可以派多脚怪它们去偷……”
按理说,他们和好了,我这样说有可能阿珍会知道又要来找我的麻烦。
可我就是脑子一根筋地想让何大禹看清阿珍的真面目。
何大禹脸色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难看,他烦躁地挥挥手,似乎想要把我的话当灰尘一样赶走。
“你休息够了是不是,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你这么闲,不如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就跑却又跑不掉?”
“那是因为你总是偏袒阿珍,我害怕你把我交出去……”
我脱口而出。
何大禹定定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你好好休息吧。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就送你下山。”
过了好久,何大禹扔下这句话,转身关门出去了。
往常要是听到他的这句保证,我肯定会高兴得像疯了一样感谢他。现在我却觉得心里怪怪的,很想回家看爸爸妈妈,又有些想留下来的古怪念头。
何大禹看样子也很不高兴,我想自己可能被他无精打采的情绪感染了。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两天,我一直待在床上。吃饭的时候,何大禹仍然会喂我,脸上却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的表情。
我本来很想问他,到底去了阿珍家没有。看他的表情,只好把问题吞回了肚子。
除了吃,就是睡。在没有睡着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三天很快过去了,我身上的伤很快好了,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走吧。”
第三天早晨一大早,我就被何大禹叫醒了。
他细心地解开了我身上的绷带,还给我穿上了我最爱的那套T恤牛仔。
“好多了,应该可以走了。”
我试着动了动,太好了,感觉比以前更加轻盈灵活了。
再看看手臂肚皮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疤。
“带上你的东西。”
何大禹扔过来一个包,里面哗啦啦地响。
我打开一看,是我的身份证、还有手机、学校的饭卡。
看来,这次何大禹真是打定主意要放我走了。
想到爸爸妈妈,我高兴得直想哭。
我马上收拾好,跟在他身后出了院子。
我们一前一后地往山下走,越走我越不对劲。
这分明是往山下村里去的路啊!
我们已经能看到村长家的楼房了。
我冲到何大禹跟前,拦住了他。
“何大禹,这不是出村的路。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何大禹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
“大家需要你出面来澄清一下。完了之后,我就放你走。”
我让出了路,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何大禹这三天来,就是待在家里做家庭煮夫。
他拿什么来帮我澄清误会?
我心思重重地跟着他进了村里,一直走到了一个古老的祠堂前。
祠堂中间像大多数地方一样供奉了神像。
我抬头去看,差点尖叫出声。
神像雕刻得庄严宝相,身上却爬满了各种虫子。
虫子密密麻麻地堆叠在神像身上,好像活的一样。
我再也不敢看了,低着头,何大禹给我递过来一簇香。
“这是保护村里的最早一代蛊公,现在已经化成了村里的蛊山神在保护我们。”
我学着何大禹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我才站起来。祠堂两边的人群就忍不住来找我了。
付大嫂第一个冲出来,愤愤地看着我。
“蛊公,当着蛊山神的面,今天你可不能再包庇这个杀人凶手了。”
说完,付大嫂就要来撕拉我。
一个人突然插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付大嫂,别着急。说不定蛊公真的有什么别的新发现呢。”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的阿珍。
听着她咯咯的娇笑,我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缩到了何大禹的身后。
何大禹像知道我心里的害怕一样,侧身挡住了我的大半个身体。
“王静雯不是杀人凶手。正相反,她也是受害者。”
我心里一喜。何大禹还是向着我的,他原来是想在大家面前揭开阿珍的真面目,不让她再抵赖狡辩吧。
“杀死王三和付大哥的,是同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同一个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