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走出学堂时,手都在发颤。
宋晚怎么敢的?
几本破资料,竟然敢要她二十三块钱!
身为知青,有家里寄东西接济,但她也强点有限。
给出这二十三块钱,她之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不说买资料,还有吃饭生存呢…
可宋晚说,如果不给,她就去通报李叶毁坏宋清高考资料,耽误宋清学习,而且还说乡下人都是乡巴佬,妄图引起阶级矛盾。
这个节骨眼,李叶不敢出问题,只好掏出钱。
她不甘心!
李叶脚步一顿,发了狂似的又冲进去。
“宋清,宋晚,你们两个小人!你们宋家人汲汲营营就为了钱,和投机倒把的宋河一个德行!”
“有本事我们比比学习,比比成绩,比一比谁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你们敢跟我比我?”
“一群水货!”
宋晚先是诧异,又是皱眉,看着李叶半晌没说话。
李叶却以为她怕了,更是咄咄逼人。
“怎么?不敢了?既然不敢…”
先前宋晚愣神,是在回忆。
她不是愣头青,不想打无准备的仗。
万一李叶真是什么考试达人,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学校,他们指定比不过怎么办?
还好,在她前世记忆中,不是这样。
李叶有点本事,利用村里某个光棍帮她上工,她则在最后的时间争分夺秒学习,的确考上了一所大学。
虽然那所大学名不见经传,但好歹是所大学。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不一般。
光棍家也不傻,逼李叶履行承诺,在村子里结过婚,才肯放她去上学。
只不过李叶没想在村里待,上了大学后天高鱼跃,抛弃光棍,闹出好大的动静。
如今听李叶这般说,宋晚连忙打断。
她扬起眉头:“用什么比?”
“既然是比赛,总要有个赌注吧?”
李叶:“赌什么?”
宋晚想了想:“一人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认是你错了,技不如人,承认我四哥比你厉害,你心服口服。”
“好!”李叶应下,怨恨怒视二人,“如果我赢了,我要你们向我跪下,把今天讹走我我的钱,十倍返还,双手奉上!”
她根本没想过,会有考不上大学的可能。
宋晚眉头不由皱起:“李知青,我们之前是有些过节,也不必这么大的怨气吧?”
“我只是让你认错,可没说让你下跪。”
“这样不公平。”
看到宋晚的表现,李叶信心倍增。
她目光灼灼,嗤笑一声:“你怕了?”
“觉得不公平,我输了我也下跪认错,怎么样?”
既然有人上赶着找虐,宋晚没理由拒绝。
她答应了。
“好!我等着你们的下跪!”李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在她心里,她根本不可能输。
毕竟…上次老师选拔,宋清的语文,是只能考三十分的水平啊,政治也是堪堪及格。
李叶走后,宋晚戳戳宋清。
“四哥,看到了没?挑事者都上门了,还不赶紧学一学语文和政治。”
“真等着高考后给人家下跪啊?”
这段时间,被她管着,宋清的语文水平有所提升,只是学习成绩这种事,当然是越高越好。
宋清无奈一笑,推开宋晚。
“你就知道给我找事。”
宋晚不怕他,嘿嘿笑着,继续刺激他:
“你当着学生面应下的,到时候打了自己脸还好,别让学生们也闹个没脸。”
宋清一捂脸:“好了好了,我学。”
宋晚趁热打铁:“今晚我就带你复习语文,你别关门!”
说完,她一溜烟就跑了,根本不给宋清反驳的机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高考的日子。
12月11日,1977年的冬天。
这是最特殊的一场高考。
不像后世,高考分数出来后,统一填报志愿。
此时的规则,是在高考前,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平时学习成绩填报志愿,之后参加高考,高校根据高考成绩进行录取。
考试前估分错误,达不到报考学校的分数,便只能无缘落榜。
迎着风雪,宋家加上陆烬,一共四个人去参加高考。
几乎全家人相送。
这段时间,李大妮和宋海,变着花样给他们几个做饭,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全家人高度戒备。
来的路上,宋晚还有些忐忑,迈进考场的那刻,心一下子定下来。
准备了这么久,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时刻。
从此后,她将乘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高考后,宋家再没人讨论考试内容的问题,也没有人估分,和村里其他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砍柴、务农、贮存过冬的干果,干菜。
高考是一次机会,但不是他们全部的机会。
即便这次高考失利,难不成就不过日子了吗?
倒是陆家,频频传来陆泽的消息。
听说他考完估分良好,一心准备去京城入学。
至于李叶…
高考完以后,她就被逼着和那个大龄光棍结了婚。
闹得还挺大。
听说她一开始不愿意,想要违约。
可那汉子不惯着她,用了点小手段。
高考结果还没出来,她已经结完婚了,要是那个汉子速度再快点,没准能让她大着肚子去上学。
宋晚难得享受悠闲时光,正在谢老爷子的指点下,重新为陆烬按揉双腿,这次多加了几个刺激学位。
宋晚中医水平只有半吊子,以及零星的一点经验,听到谢老的指点有些迟疑。
过去的穴位刺激手法,是谢文远亲自教给她的。
就效果而言,前世肯定管用。
贸然改换手法,能行吗?
这时,耳边响起谢小婉童真的声音。
“宋晚姐,爷爷讲课你可得仔细听着,我爹这一块一直学不好,论针灸按穴,我爷爷可是家里数一份。”
“不像我爹,学什么都不用心,整日就爱摆弄花花草草。”
“仗着他有点天赋,也不说用心钻研…”
宋晚越听越糊涂。
这说的是谢文远吗?
她认识对方时,对方可是著名的老中医,老学究,对中医到了痴迷的地步。
要不是得了精神上的病,没办法再为人看病,怕是家里门槛都要被人踏破。
她看着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扶额点头,肯定了谢小婉的话。
看来…谢文远是在失去家人,或者遭遇那十年后受了打击,这才为此钻研。
一时间,宋晚又是觉得可悲,又觉得庆幸。
聊天时,她也没耽误按压,一边按压,一边询问陆烬情况。
忽然,宋晚只觉得手上一跳,陆烬的腿抽搐了一下。
愣在原地,足足一秒。
她不敢置信,来回摸了好几遍。
可先前的抽搐昙花一现,陆烬的腿再也没有过其他动静。
她抬头,寻找其他肯定@
“陆烬,你看到了吗?你的腿动了!”
“你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