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拒不配合调查,矢口否认他拿过陆烬的钱,逼急了还说就算真有那八百,他也早拿去花了,手上一分都没有?”听到张军告知的调查成果,宋晚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八百块,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花光了?”
张军深以为然,却依然为难:“他不承认拿钱,也不透露那些钱在那里,还很嚣张,扬言出去后要让我好看。”
“那怎么办?”宋河的声音响起。
张军:“目前只能先拘留,关不了几天,如果后续证据不足,我们也没权利关太久。”
“一但证据不足把他放出来,后续就很难再因同名罪拘留,除非证据有重大突破。”
宋河急了,语带怒意:“有没有搞错?陆泽骗了陆烬八百,八百啊!他一个骗人的不需要讲证据,凭什么我们找他还钱要证据?”
“你们不去审他,反倒跟我们说证据不足,到底帮哪边?”
“三哥,别冲动,张警官也是依法来办案,有气归有气,但要清楚该生气的对象,别乱发火,”宋晚拦住宋河,替他向张军道歉,“抱歉张警官,我哥他不是针对您。”
张军当警察多年,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理解宋河的心情,没跟他计较。
他话音一转,提醒二人。
“你们有其他证人证据之类的吗?除了你们和陆烬本人,因为你们关系亲密,法律效力要低点,需要其他证据佐证。”
宋晚脸色一下子垮了,在心里暗暗扎陆烬的小人,几秒钟的时间默骂了他上百遍。
哪有证据?就连陆烬给陆泽钱,也是她无意间撞破才得知。
不然别说八百,陆烬那一千块都得让陆泽哄了去。
果然,都说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这话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适用。
不用听回答,单看宋晚脸色,张军就猜到她的答案,只能默叹。
“陆泽关押期间,多次藐视法律,侮辱执法人员,按这个罪责可以多判一段时间,你们抓紧时间找证据。”
宋晚对张军道谢后,带宋河离开派出所。
宋河忿忿不平:“真没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陆泽骗了陆烬八百块?”
宋晚还在气陆烬做的事,但问题已经发生,该解决也要解决,不能白白吃亏。
她沉思一番:“很难,陆泽不承认,找不到那八百的物证,只有陆烬和我的证词,确实难以定罪。”
宋河咬牙切齿:“陆泽这个混蛋!”
宋晚没有说话,在思考其他办法。
直到回家后,一个人找上家门。
“我们谈谈。”
“为了陆泽?”宋晚正在灶房做饭,看到赵丽华,当即猜到她的来意,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赵丽华扫视灶房,所有角落一览无余,视线停在某个被塞子遮挡的瓦罐上,不动声色向前一步,走到瓦罐前方,刚好挡住瓦罐。
“对,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陆泽?”
宋晚担心糊锅底,还在搅动锅中的菜,没注意到身后动静。
她专注从烧火口拿出才添上的柴火,控制火势。
调火势期间,她没说话,身后的赵丽华也安静如鸡。
直到底下调为小火,她才腾出手转向赵丽华。
“不是我不放过陆泽,是他不想从里面出来。”
“你能来这里,应该听说过前因后果,他骗走陆烬八百块,如今就算被抓进去,依然拒不承认,垂死挣扎,不肯把钱交出来。”
“报警后案子升级成诈骗案,就算我想原谅他,法律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那是八百,不找他要,难道你能给我?”
赵丽华神情紧绷,目光闪动,语气却理直气壮。
“陆烬是陆烬的小叔,他手里有一千,不过给了陆泽八百,凭什么就说是骗?”
“你过去那么喜欢陆泽,我们两个更是关系最好的朋友。”
“可现在你为了一个陆烬,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不仅不顾陆泽生死,还要和我决裂,陆烬到底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
“小晚,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们之间根本没必要走到今天这个场面。”
“决裂?我们当过好朋友吗?”宋晚讥讽,“过去我们关系好,是因为我把你当好朋友,你把我当冤大头,后来我不想当冤大头,你心里不爽罢了,垃圾就是垃圾,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上。”
她不想多费口舌,大发慈悲似的提醒赵丽华。
“曾经我确实把你当朋友,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我只提醒你一件事。”
“现在首要之急,是让陆泽承认钱是他拿的,让他把钱拿出来还了,不然等待他的只有坐牢这一个途径。”
“你要好好想想,八百块不是小数目,判刑不知道要判多久。”
看着面前扬眉吐气的宋晚,赵丽华简直恨惨了陆泽。
她看不起宋晚,处处都想压对方一头,所以最开始才选择抢宋晚喜欢的陆泽,谁知一步步走到今天。
骗到八百时她没享福,对方被抓进去了她反倒要奔走。
她恨陆泽没能力,没有那个金刚钻,还非要揽那个瓷器活。
摸着手上摸到的东西,她真心不想再管陆泽死活,生起退堂鼓。
她眉毛一撇,泫然泪下。
“连你都不愿意帮我,看来这就是我和陆泽的命,我只能认命,等他回来。”
糟糕,用力过猛,差点劝退一个。
宋晚眉心跳动,炒菜勺子咣咣敲在大铁锅上,厉喝:
“你能等,你爹你娘他们能等吗?”
“没有张二愣,还有王二愣,李二愣,他们能卖你一次,就能卖你两次,三次。”
“只要不嫁人,你就逃不过被他们带走的命运,你觉得你次次都能像上次那么幸运吗?”
“而你除了陆泽…还能嫁哪个?”
因赵丽华故意将事情闹大,她和陆泽钻草垛以及查出怀孕,都暴露在所有村民眼中。
村里八卦没秘密,附近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这个年代人们思想偏传统,以她现在的名声,正经人家别想嫁,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挑将军。
赵丽华脸色很差,深深看了宋晚一眼,眼底充斥恨意。
她恨陆泽,更恨宋晚。
从宋晚没有按计划‘私奔’,撞上二麻子开始,她做的每一件事就没顺心过,如今更是被逼到这种地步。
握紧手上的黏腻,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宋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后悔。”
宋晚只觉莫名其妙,正想继续炒菜,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瓦罐。
她走过去,盯着瓦罐上,开了一道缝的塞子。
“我记得我塞紧了,怎么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