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赵丽华和二麻子好过，她生的孩子就是二麻子的？”
打听到老拐子家，说明情况后，老拐子开口便是反问。
宋晚点头，肯定了他的问题。
“不信你可以去陆家看看，看他家那个孩子，是不是也有遗传性白癜风？”
“孩子虽然现在才几个月，脸上已经出现几个白斑。”
“而且赵丽华和二麻子…”
正要解释说，去年二麻子死之前，应该和赵丽华阴差阳错有过一次，来佐证她的观点。
老拐子不耐烦打断：“走走走，别说了。”
“我管他是不是二麻子的种？跟我有个毛关系？”
宋晚蹙眉。
宋河更是愕然开口：“那可是你亲孙子。”
老拐子充耳不闻，继续赶他们走。
“你们叽叽歪歪说半天，有个蛋用？”
“老子都七十二岁了，好好的儿子死了不说，还巴巴地找个吃粑粑的奶娃子回来养，是嫌命长吗？”
“等他十岁，你爷爷我都八十二了，能不能活到那么大还不一定。”
“更别说把那孙子养大，等着孙子养我。”
“我管他是谁的种？谁爱养谁养。”
虽说是个老混蛋，为人自私自利，但老拐子出奇清醒。
像宋河这种，尽管出身穷苦，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但家庭和睦，父母也异常负责的人，很难理解老拐子的想法。
“那可是你亲孙子，你就这么不管了？”
“怎么？你想要？”老拐子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半嘴牙，黑黑黄黄，参差不齐的，他搓搓手指，“行啊，先给钱。”
“好歹是个小子，只要你给钱，我就去找赵丽华要回来，给你养。”
宋河听得直咬牙。
面对这么个无赖，他彻底没辙，眼神求助宋晚。
来之前，宋晚便考虑过几种情况，如今这种状况还在掌控。
她勾勾唇，反问：“这么说，现成的劳动力，你也不要了？”
老拐子眼前一亮，来了兴趣。
“什么现成的劳动力？”
宋晚却不急着说，反而提步欲走。
“既然没兴趣，那就算了。”
“哎哎哎，别走啊，”老拐子急着追过去，“把话说清楚。”
二麻子过去是个混蛋，可起码也是个壮劳力，对父母没那么混蛋，能照顾他和麻子娘。
如今二麻子死了，他们两个没人照顾，日子比过去还不好过。
老拐子迫切希望有人，能继续照顾他。
连喊几声，宋晚才勾了勾唇，回过头。
“你忘了赵丽华吗？”
“二麻子死了，赵丽华既然是你们孙子的娘，那也算你们半个儿媳。”
“你难道不想…让她彻底变成你们家的儿媳吗？”
儿媳伺候年迈公婆，在这个年代简直太常见了。
老拐子眼神闪烁，脸上的褶子都透着算计。
“可是，赵丽华现在是陆家媳妇，怎么变成我儿熄？”
宋晚扬眉：“儿子都不是自己的，陆家还会要她？”
老拐子琢磨一会儿，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浮起一抹奸笑。
……
村口。
陆老六守株待兔将近半天了。
宋晚自从早上出去，这都到下午了还没回来。
难道是不回了？
陆老六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等的肚子都饿了，忍不住怀疑。
左右等不来人，摸摸咕噜叫得肚子，他萌生退意。
才从藏匿处站起身，他一眼便看到，远处宋晚爬上一个小山坡，正往这边走来。
人回来了！
陆老六反应迅速，当即矮身蹲下。再次藏匿起来，同时默默计算宋晚走到这里需要的时间，竖起耳朵听脚步声。
另一边，宋晚伸手拉了把宋河，顺便帮他把背篓拎起来。
背篓是路上新编的。
他们发现了一片野草 莓，学名高粱果，吃起来比一些草 莓还要甜。
两人没忍住，当场编了个背篓，把高粱果全摘下来，耽误不少时间。
宋河干劲十足，上来后加快脚步向前冲。
“走，放家里一大半，我再给小蝉送点过去。”
宋晚看着前面的宋河，不由好笑。
“别那么快，篓里的野草 莓又不会跑，你跑那么快万一再摔了…”
话没说完，她便看到，宋河眼前突兀冒出来一个人影，将他拽住压在身下。
宋河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上多出来一只手。
在他胸口捏啊捏。
宋河脸色发黑。
偏偏耳边还有个粗粝的嗓子，边捏边抱怨。
“不对啊，怎么这么硬，这么平？”
“宋晚，你…”
听到自家妹子的名字，再看一眼被压倒的竹筐，宋河彻底忍不住了。
他挣脱对方咸猪手，反手给了对方一个爆栗。
“老子是宋河！”
“宋河？”陆老六看清他的脸，大惊失色。
宋河也认出对方，冷笑两声。
“好啊，就是你欺负小晚是吧？正愁不知道去哪找你，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来了。”
他小心卸下背篓，摩拳擦掌，几步冲上去，一拳打在陆老六下巴上。
“还想在这里堵小晚是吧？”
“摸 我是吧？”
“嫌我太平是吧？”
“压我野草 莓是吧？”
“还想跑是吧？”
一拳接一拳。
打一拳质问一句。
陆老六跑都跑不掉，没跑几步就被抓回来继续打。
宋晚赶过来，便看到这一幕。
陆老六两只眼被打肿，眯着眼，从缝里发出求救。
“救我…”
“别打了。”宋晚拦住宋河。
陆老六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芒，把仇恨藏在心底。
今天是他没看清，等下次一定…
突然，陆老六思绪被打断。
只听宋晚接着说：
“你这样打人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疼。”
“来，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好好学学怎么打人。”
看着靠近的宋晚，陆老六心中再也没有旋旎之意，反而升腾起不安。
可他被宋河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宋晚捡起一根木棍，不知杵到他哪里。
痛感顺着木棍所在处，一直蔓延到全身，愈演愈烈。
陆老六疼得连喊都喊不住来。
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
宛若一条濒死的鱼，张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这种折磨，才刚刚开始…
宋晚把他当实验标本，实际教学，给宋河讲解打人疼的部位和穴位。
宋河这个学生不太合格，有些问题讲一遍记不住，得宋晚多演示几遍。
等宋河彻底学会，陆老六已经成了一条刚捞出来的鱼。
全身都湿透了。
看宋晚的眼神全是恐惧，哪还敢有一丝轻视和邪秽？
此时在他的眼里，宋晚简直是个怪物！
宋晚很满意这个效果，笑眯眯看着他。
“陆叔叔，我们先走了，在这里玩得愉快哦。”
愉快你大爷的！
陆老六在原地缓了半天才慢慢挪回村里。
却见陆泽家门前围满人。
宋家人也在围观之列。
而站在门口闹事的，赫然是二麻子爹娘。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陆老六好奇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