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君家。
君母恨铁不成钢，食指不停点在他脑门上。
“早就跟你说了你不听。”
“你说说你，好不容易休一次假，你跟陆萍那伙人闹什么闹？”
“还打架斗殴，把人都打进医院了。”
“现在好了吧？被处分了吧？我看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好！”
“干嘛那么护着陆萍，她都不是陆…唔…”君莫笑不服气，大声反驳。
话没说完，就被君母捂住嘴，用眼神警告他。
“你姑父的家事，再怎么也轮不着你去戳穿。”
“再说，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
“养了二十多年，别说是养女儿，就算是养阿猫阿狗，也会舍不得，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
“就像你，这时候要是有人来告诉我，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就当真不管你了？”
“你就当真不念着我们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推己及人，君莫笑态度不再那么强硬。
愣了下，他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又不是陆萍那个糟心玩意。”
“她做的那些事别说不是亲生，就算是亲生的，我也能把她扔了不要，彻底断绝关系。”
“你怎么能拿我和她比？”
君母看着君莫笑。
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她一下子恼了。
“算了，全怪我，是我不该告诉你。”
“我去你姑父那里领罚。”
“但你可千万千万，别再惹事，也别去你姑父那里挑事，就当我没跟你说过那件事，处分的这段时间，别乱出去折腾，在家安生待着，成吗？”
“那可不行！”君莫笑反驳得很快，引来君母怒视，他语气一下子软了，挠挠头小声道，“不是要出去闹。”
“刚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去找陆烬。”
“听姑父说，这次宋家有三个人考到京城，还是清北、华大这种学校，其中就有陆烬。”
“我去看看，顺便给他道个喜，待到处分时间一结束，立马归队，不回来了。”
“省得在这里畏手畏脚，出门再撞见那群人。”
“你这是怨上我了？”君母没好气。
君莫笑一拱手：“我哪敢啊？”
知道自家儿子那个尿性，君母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只是提醒他。
“其他的我不管，别去唠叨你姑父，让他给你开后门。”
君莫笑：“我可没！”
君母：“不是你问，他能去打听这点事？”
君莫笑直呼冤枉：“姑父主动告诉我的。”
“真的，是宋清，就是陆烬爱人的哥哥，语文作文得了零分，但是被华大破格录取了。”
“华大有人打听宋清的事，姑父想起来我提过宋家，来问过我。”
这些话分开，君母能理解，合起来以后，她怎么就不懂了呢？
“语文作文零分，被华大破格录取？”
“是作文考零分很难吗？”
君莫笑欲言又止，略微尴尬。
“好像是他写满了，甚至没够用。”
“不过他写的是关于某项技术的猜想，文不扣题。”
“但是有相关科目的教授，看到他的论证大为惊诧，认为有很高的可实行概率，便联合其他几名教授，顶住压力，硬是要让上面破格录取。”
君母眼睛里全是问号。
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自然明白能做到宋清这一点有多难。
比靠全科正常分数线录取，要更加难。
佩服之余，她不仅数落起君莫笑。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去了那边，多跟他们学学，别总整天就知道给我惹是生非。”
“行行行。”君莫笑应得敷衍，进屋收拾起行礼。
……
随时间推移，高考后又过去一段时间。
考生们陆陆续续收到通知书。
知青点传来几番喜报，宋家这边却一个消息都没。
这天，宋时传来好消息。
“是南大，在南方，离得远了些，到的迟了。”
全家人为宋时高兴之余，不免担心宋晚等人。
宋时捏紧录取通知书，想不明白。
“不应该，家里数我学的不好，要说四哥偏科，比不上我，可能考不到特别好的，小晚和陆哥两个一个比一个精，不可能连个录取通知书都收不到。”
“到底是哪个学校？录取通知书到的这么晚？”
其他人虽未言语，但只是不想给宋晚他们压力，焦虑不比宋时。
宋清倒是想起一件事。
“高考前和李叶说好要比赛，现在我们的录取通知书迟迟没到，她那里竟也没其他动静。”
“难道她没考上？”
但凡考上学校，以李叶当时的表现来看看，如今都不该这么平静。
不等宋晚说话，外面突然传来李叶的声音。
“宋晚，宋清，你们的录取通知书呢？”
“钱准备好了吗？”
“我来看你们下跪，向我道歉！”
门外不只李叶一人。
她带着知青点大半的知青一起过来，施压助威。
这些知青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宋晚，宋清！滚出来道歉！”
赌约宋时事后听说过，闻言不由反驳。
“小晚他们的录取通知书还没到，你们怎么就能确定，李叶肯定会赢？”
“录取通知书还没到？别自欺欺人了，”李叶语气嘲讽，“你们的录取通知书，不可能到了！”
宋晚目光微动，眉头紧皱。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叶反应过来，眼神躲闪一下，很快定住。
“现在所有人的录取通知书都到了，哪有还在路上的？没到就是没考上，别拿还没送到当借口。”
“再说，你先看看我手里拿的什么？”
她举起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封面上清北大学几个字异常显眼。
“看看！这可是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就算你的通知书没到，还有什么学校，能比上清北大学？”
“别说华大，清北和华大都在京城，清北的都到了，没道理华大的录取书没到。”
“宋晚，宋清，承认吧，你们就是垃圾，考不上大学瞎逞强的垃圾！”
“清北大学？”宋晚失声惊讶。
前世李叶只考了普通学校，难道高考前的赌约，刺激到对方，让她一下子突破了？
不过学习这种事，除了天才，哪有那么容易短时间突破的？
宋晚百思不得其解，愣在原地没有动。
李叶等不及，冷笑上前：
“好了，该你们履行赌约了。”
“把说好的二百三十块给我，再当众跪下道歉。”
“快点！”
其他知青同样跟着上前一步。
“清北大学的通知书，你们见过吗你们？一群土包子！”
“就算你们能考个什么犄角旮旯，连个通知书都许多天送不过来的学校，也比不上清北大学，认命吧。”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也就只会打个洞，你们也别瞎折腾了，李叶同 志这么善良，你们跪下认个错就行。”
“反正以后也不是一路人，李叶可是要去京城了，你们只配待在泥土地里。”
众人一人一句，逼着宋晚二人下跪认错。
李叶更是听得叹气，一副好人模样。
“愿赌服输，谁知道你们输都输了，还这么不乐意。”
“要是当初不乐意，干脆别赌呗，非要跟我赌。”
“要是我输了绝对二话不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对不会像你们一样…”
“这么热闹？”
话未说完，人群后突兀传来一道声音，打断李叶的话。
君莫笑拎着一个大包袱，大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