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寒气渐袭!
随着如血如轮的残阳渐渐没入地平线,黑暗亦如幕布般,悄然遮盖住遥遥九天苍穹。
南方的夜晚偏阴潮,即使在夏季,也不同于北方夜晚的凉爽。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氤氲的雾气,如同洪流般蔓延到我和玖瑶的脚下。
阴冷的感觉让我和玖瑶不禁靠在了一起,玖瑶很乖巧的依偎在我怀里,是取暖也好,是暧昧也罢。
我就玖瑶这种亲密小动作,内心倒是欢喜的很。
不知不觉,我温暖的手掌也搭在了玖瑶纤瘦的肩膀上。鼻翼微微翕动,贪婪吸食着从玖瑶身上飘过来的幽兰香气,沁人心脾。
四下无事,波澜不惊!
我抬头仰望着无限苍穹,那种近在咫尺,又好似天涯海角的错觉,一时间让我有些陷入了迷惘的状态。
“没有月亮。”玖瑶柔声轻吐道。
我淡然一笑,停顿了一会儿,道:“没有,不过星星倒是很多。繁星点点,璀璨耀眼。”
我出口成章的套话,引得玖瑶发出一阵好似风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人死灯灭,灵魂升天,化作繁星”
对于玖瑶这种说法,我是在有些哑然失笑。
以至于我开始对玖瑶的身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灵魂变为星星,这或许是古代人一种美好的夙愿吧。
可我毕竟接受过现代唯物主义理论的教育,知晓星星只不过是宇宙天体。它们在亿万年前潜滋暗长,才得以在今日绽放光辉。
就算在人类的眼中,那只不过是萤虫之火,却也来之不易。
亦或许,这一刻星体还在绽放无尽光华,下一刻却要无声无息泯灭与宇宙当中,从此无人为津。
联想到这些,我竟然多愁善感的不想告诉玖瑶实情。
没错,也许将某一刻星星当成是逝去亲人的灵魂,更显得亲近吧。
见我久久不语,玖瑶颔首垂头,低声道:“我,说错了?”
“没有,没有。”我急忙否认,含笑道:“你说的对,这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灵魂所化。就算生前他们遭受过何种厄运,在死后都能享受成为星星的恬然自由。随日出而消失,随日落而出现。”
我紧紧搂着玖瑶的肩膀,感受透过衣襟传来的阵阵温存。
可恍惚之间,一道黑影竟然窜过脚下的浓雾,‘嗖’的一声在我面前闪驰而过。
登时,我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立起,不由的扭头朝着门内叫喊起来,“老柳,老柳,尸魁来了,是尸魁来了!”
话音刚落,老柳腿脚也是麻利的很,直接将黑色木门拽开,从里面探出脑袋。
“尸魁呢,尸魁在哪呢。”老柳神色警惕,左右环视着。
“喵!”
一只黑猫从浓雾中跳了出来,好像身上沾上了不少露珠,它还急促的抖动了几下,这才翘着尾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看着黑猫踩着公主步离开,老柳额头爬满黑线,怒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尸魁?”
“嘿嘿,对不起啦,我刚才没有看清。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东西也很正常。”
“正常你姥姥。”老柳好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歇斯底里的冲着我咆哮道。
“我姥姥就是我阿婆,你想怎么着。”我耷拉着眼皮,不服气的定了一句。阿婆当然不是我姥姥,但她救过我的命,又照顾我,说是我姥姥也没错。
一提到我阿婆,老柳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马上抽了自己一嘴巴,那脸上贱贱的模样,是在有些不堪入目。
“罪过罪过,我在也不骂你了,我自己张嘴,我自己张嘴,这场嘴太欠了。”
老柳自言自语的模样,弄得我和玖瑶有些不知所措。
嘟囔了一会儿后,老柳脸上纠结的表情也平息下去,甚至就连语气都非常和缓,“景天,玖瑶,你们两个乖乖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可就在老柳刚要关门的一刹那,他有将脑袋从门缝里面挤了出来,“景天,别刚有点动静你就大呼小叫的。”
说罢,老柳黑着脸将木门关的严严实实。
门外,我和玖瑶还是孤零零的守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那只尸魁给引过来。
寒气渐渐攀升,随着凄寒刺骨的冷风拂面而至。我和玖瑶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儿。
看着玖瑶孱弱的娇躯不住哆哆嗦嗦,我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蓦得,我内心忽然冒出一个坏主意。
这个坏心眼的老柳,让我和玖瑶守在外面挨冻,他倒是自由自在的躲在暖屋里面。
不行,不答应!
我学着狼来了的故事,又发出了几声惊呼尖叫。而老柳则是被我琢磨了几次,火急火燎的窜了出来。
之后得知虚惊一场后,老柳又将我骂的狗血淋头,只不过,这次他绝口不提我奶奶姥姥什么的。
我戏弄了老柳几次后,玖瑶忍不住劝慰道:“景天,别在捉弄,柳老了。要是尸魁,真的来了···”
我明白玖瑶的顾虑,可眼看着老柳躲在暖屋里面谁大觉,我心里怎么想也觉得不是滋味。
就在我刚要扯开脖子,再次弄这套狼来了的把戏时,玖瑶狠狠拽了拽我的衣袖。
“景天,好像是,尸魁。”
此时我正趴在门缝上,偷偷窥视着院落里面的动静。因此,并没有将玖瑶的话当成真。
“玖瑶,你也调皮了。尸魁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这也太巧了吧。”
“景天。”玖瑶执拗的扯着我的衣袖。
我不耐烦的转头瞥了一眼,蓦得,只见在叆叇弥漫的浓雾当中,还真是隐隐显露出一个人影。
那黑色的人影动作有些迟缓,看上去和尸魁的动作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老柳,老柳。”我一边狠狠敲动着木门,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老柳,尸魁真的来了。你快点,快点出来。”
不多时,只听见暖屋里面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去去去,那老头子当三岁小孩了。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你麻溜在外面给我守着,什么尸魁真的来了,你在叫我。”
“老柳,尸魁真的来了,你倒是快点出来。”
这次,老柳并没有接话,而是用直接关灯的手段,向我做了一个最直接果断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