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和青如雨两个人回到了右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青如雨已经忍了一路了,这会进了客栈她实在忍不得了,向着听风拱手道:“黄斗罗,我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小佣兵,您要是有什么大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要是……想着别的……,我把我身上甲衣和铁兵还给你就是了。”
听风伸手抓住了青如雨的手,硬拉着她坐下,说道:“如雨,其实我想做这件事是有深意的,建一个只属于我的势力,然后保护我的家人,这个念头,我想了不是一天了,现在;终于是有这个机会了。”
听风语气诚恳,让青如雨听得神动,两只漂亮的大眼看着听风,专注的听着他说着。
“但是!”听风看着青如雨的小模样心里直乐,脸上还是那样专注的道:“我为什么只给了他们一个斗罗的名头和仅仅一千金币?因为我不能一见面就无端的相信他们,所以我要考验他们,而谁来把他们做得事情告诉我呢?我是第一次来天台城,我相信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愿意帮我吗?”
青如雨急忙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可是那个‘姓’怎么能用我的呢?”
听风长叹一声,道:“我实话和你说,我也是一个无‘姓’的人,‘黄’是我师父的姓,他老人家的身份太高贵,我不能让他的姓被佣兵团占用,没有办法,我才用了你的,这是我把你当成了是我的亲人,你;不愿意这样吗?”
青如雨听得想哭,听风说得那句话都带着歧意,但是又让她无法拒绝,最后皱着小脸说道:“那你……不许瞎想,我和你不可能有什么的。”
听风的脸皮猛的抽了一下,本来逗弄青如雨的心一下没了,‘我和你不可能有什么的’这是清飞雨上碧水丹府之前,他们见得最后一面的时候,清飞雨和他说得话,他和清飞雨从小一起长大,当初没有退婚的时候,他和清飞雨对对方都有些难以忍受,可是分开之后,竟然又都心疼无比,不知清飞雨是什么样子,但是听风却一直把清飞雨的样子藏在了心底一个不易被翻动的角落里。
这个时候听风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青如雨就会那样自然而亲呢,因为青如雨像极了清飞雨。
这个像,不是说长得像,而是一种神似,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你就会发现,她们说话时的动作是一样的,走路的样子是一样的,吃饭时候的小习惯竟然都是一样的,所以听风那份藏在了心底的念想,就被触动了。
青如雨眼看听风神色暗沉,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道:“你……没事吧?”
听风苦笑一声,道:“没事,你回去睡吧。”
青如雨不敢多言,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回身,道:“风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守住这个佣兵团的!”说完开门离去。
听风差一点就站起来把人喊回来,那一声‘风哥哥’真的和清飞雨一般无二。
长风长出一口气,苦笑一声,叫道;“不想了!都过去的人和事了,还想来干什么!”说完向着床上倒去,黄老戏谑的道:“怎么?不去调戏那个小丫头了?”
听风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你说你有都是兵术书,找一本给这个小丫头吧,她修行的东西一看就不高级,今后她就是我在佣兵团的代表了,总要让她有压人的玩艺啊。”
黄老沉默片刻,丢出一个绸卷,说道:“这是我给徒弟媳妇的,你可别让我白丢了本钱!”
听风苦笑不已,对自己师父这个老不羞,实在是没有理会的心情,就连那个兵术书都没有去看,倒在床上假寐起来。
青如雨是六天之后,才把招收令牌给买到的,听风把黄老给的兵术给青如雨留下,告诉她暂时不用去管佣兵团的事,只留在店里好好修习兵术就是了。
听风留足了店钱,又给青如雨丢下了五百金币,这才离开天台城。
鹿首山是神匠府的秘地,早年鹿州还没有建城的时候,神匠府就设在鹿首山上,就是现在神匠府那些归隐的老者们组成的暗府,还留在鹿首山上,他们已经很少出手给人锻造兵器了,而一但出手,就是闻名于世的利兵。
听风一到山脚下,就被人拦住了,听风按着青如雨告诉的,把招收令牌取了出来,交给了看山的神匠府弟子。
那名弟子仔细看了看听风手里的令牌,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回头和站在身边的同伴说道:“又是一个上山寻宝的傻子。”
听风的令牌上有世家明名,但是已经被刻了金星,证明是用过的了,而每年这样的金牌都会卖出去许多,得到的金牌就一个心思,上山去寻找匠神师玄留下的宝物,只是这么多年了,神匠府自己都快把这座山翻过来了,那些长老留在暗府,每天都用脚一寸一寸的蹭着土地,想找出失去的藏云峰,找到当年师玄留下的秘宝,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找到的,而每年来的寻宝人,颓然下山的样子,他们都看惯了。
那名弟子把令牌丢给他听风,道:“你要是寻宝的就一直向上走,你要是拜师的去鹿鼻子峰,在山门前跪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免了寻找山峰的任务,进入神匠府了。”
听风惊异的道:“还有这个讲法。”
那名弟子苦笑一声道:“要不然每年都要弟子找出来这个,找不到就不收的话,那岂不是收不到弟子了吗,我们神匠府早就关门大吉了,自然要有一些变通。”
听风一挑大指,道:“不错,应该有变通。”心中却道:“早知道让南宫抱月跟着来,在大腿上缝两个棉花袋子护住了膝盖就能拜师了。
听风顺着修好的山路上山,将到鹿鼻子峰的时候,停下远远的望了望神匠府的暗府,也就是神匠府的老府地,然后绕过了鹿鼻子峰,向着鹿耳峰而上。
中午的时候宋育龙到了鹿眼峰,这里是两个圆形的平地,一眼望去,四野空扩,只有向着悬崖的一面,种着十几棵大树,随着山风的吹拂,不停的摇动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一个小队正在一处平台上煮着食物,远远的看到听风上来,那些人并没有理会,这里来探险的人太多了,实在没有说话的必要。
听风找了一处被树荫挡住的地方,寻块青石坐下,鹿州阴寒,长年有雪,这种荫凉的地方是没有人理会的。
听风取出来青如雨为他准备好的饼子,就着冷水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对面的锅里飘出一股浓香,让听风不由自己的深吸了两下,再看自己的饼子冷水,就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这会那些人里有的在锅里盛了一碗热呼呼的肉糜,配着软软的大馒头,找了一处有太阳的地方吸哩呼噜的吃了起来,偏偏这个地方就对着听风。
两个人面对着面,那股浓香就像小爪子一样,从听风的鼻子里进来,在听风的喉头轻轻的挠着,逗得听风恨不得在肚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把那碗肉糜给抢过来,倒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听风实在忍不得了,向前一步,拱手道:“几位大哥,我也是上山的,带的吃食简陋,能不能求一碗肉糜就这冷饼,我愿意用钱买了来吃。”
“滚、滚、滚……。”一个大汉摆手斥道;“老子们自己还不够吃,何苦给你这贼!”
听风眉头一动,闪过一分怒色,但是想到为了一口吃的就和人动手,实在不值,只得冷哼一声,向后退去,偏偏坐在听风对面的那个人手上一歪,洒了一点肉糜在地上,他拿手捻起来,叫首:“那个小子,这个我给你,你好好拿去吃好了。”
听风眼中戾气横生,猛的一回去,向着对方看去,那个男得冷笑一声,把肉糜甩到地方,冷声说道:“你现在想要,我还不想给你了呢。”
听风怒不可遏冷哼一声,一口痰就吐到对方的碗里去了,叫道:“爷爷释舍给你好了。”那个人正好低头吸溜热热的肉糜,虽然没有把痰吸到嘴里去,仍是恶心的丢了碗大吐,听风出了这口恶气,不由得哈哈大笑。
呼拉一下,对方的七个大汉都站起来了,手里全拿着他锋锐的铁兵,冷冷的看着听风。
听风挑衅一般的看着他们,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道:“好了,都坐下!”七个大汉,加上那个吐的家伙,一共八人,都愤愤不平的坐下了。
听风放眼看去,就见锅旁边站着一个锦衣公子,长得油头粉面,目泛桃花,一看就是个被酒色迷了的人,那双眼睛里精华已经不再了,虽然年轻但是看着雾蒙蒙的眼睛,就像老年人一样,而那薄薄的嘴唇,一看就是刻薄的人。
对方也看到了听风在看他,回身一拱手道:“这位仁兄,家仆无礼,还请仁兄见谅。”
自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有礼,听风不好意思还那样剑拔弩张的,跟着还了一礼道:“也是小弟鲁莽了。”两个人相视而笑,让气氛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