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我跟杨晓玲这个女汉子彻底熟络了起来,从正常交流演变成了互相说骚话,虽然男女有别,但我跟她已经莫名其妙的发展成了哥们友谊,这使我无聊的逃亡历程变得有趣起来。
这天晚上,我回到了宾馆,看到大堂经理赵菁正坐在台阶上抽着烟,顿了一下迈步走了过去。
“赵哥,怎么一个人蹲这抽烟啊。”我忍不住打趣到,“失恋了吗?”
赵菁看了我一眼,强挤出微笑说到,“单身狗一条,哪来的失恋呀。”
“那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装忧郁呢?”
我索性坐在了他旁边,点上了一根烟陪他抽着。
赵菁长叹了口气,讲出了原委,“今天咱这又死了一个人知道吗?”
我微微一愣,紧接着点点头,“听说了。”
“唉,这把老板彻底给吓到了,他正准备把宾馆腾出去,上家好像都已经找好了,正在谈价格。”
“而我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赶忙去找新工作,但根本没人要我。”
赵菁抽了口烟,“现在这个年代,很多硕士生都闲在家里待业,我一个二流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谁特么的能要我呀,烦死了。”
我忍不住点点头,学历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虽然我大学本科还没有读完,但也能深刻体会到。
我说到,“要不你再考个研究生,深造一下自己?”
“得了吧你,我现在都三十了,考啥研究生啊。”
赵菁咧嘴一笑,“要不要回去一起喝点,这里太冷了。”
正好今天晚上没喝酒,嘴里比较淡,索性我就答应了。
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我跟赵菁抽着烟喝着酒,除了几袋酒鬼花生之外没有任何下酒菜,不过这样喝酒也挺舒服的。
“知道现在宾馆一共住了多少人吗?”
我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不知道,怎么也得有二十来个吧。”
赵菁摇了摇头,“你也太高看咱们宾馆了。”
他冲着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截止到现在,加上你一共有六个人,而且全是外地人和打工仔,瞧准了咱这便宜,环境好。”
我咧嘴一笑,“那感情好啊,估计再过几天,这个宾馆就变成我的私人会所了。”
“哈哈哈。”赵菁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弟你可真能开玩笑。”
他喝了口酒,“站在大堂经理的立场上,我不该说接下来的这番话,但作为朋友,我必须再啰嗦一句,你必须得离开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神的镰刀就会落到你头上。”
“没事。”我摆了摆手,“我这人就是头铁,而且我有防身手段,你不用担心我的。”
离开清苑市的时候我可是把枪给带了过来,要是那个死变态敢招惹我,我肯定会毫不留情的送他一枪为民除害。
当然这不是我想要的剧情,我期待的是能跟他和平共处,待在他的阴影面藏身,度过一段风险期。
赵菁听了我的话,没好气的指了指我,“你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我真是服你,”
我咧嘴一笑,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对了,你是华东省的人吧。”赵菁忽然问向了我,“家在哪啊。”
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我有些措不及防,“呃”
这一刻我下意识的想要撒谎说个别的地方,但忽然想到他看到我的身份证,索性实话实说。
“清苑市,就是J市的大学城,听说过吗?”
“哦,有印象。”赵菁点点头,“当初我上学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就在清苑市大学城就读,我还去过一趟呢。”
他今年三十岁,上大学的时候应该是十几年前,十几年前清苑大学城还没有规划好吧,哪有大学可以上呀。
唉,这个大堂经理还真挺会聊天的。
“是吗?”我微笑着说到,“那等有空了,带你回清苑市玩一玩。”
很快,这一斤的白酒就被我跟大堂经理给解决完了,但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还没有尽兴,“再来一瓶吧,还没喝爽呢。”
赵菁已经有些晕眩了,“老弟,你这是清空我的存货吗?”
他一脸不舍的样子,但还是没有驳我的面子,起身去拿酒。
“哈哈哈,别这么小气行吗。”
我正笑着,忽然感觉到嘴部的皮肤有一种分离感,好像是面具翘起来了。
这让我心一紧,连忙用手按了按面具,额头忍不住冒起了冷汗,这一出冷汗不要紧,额头上的皮肤也开始慢慢有些分离。
完了!面具要掉!
我连忙用力按了按,强行粘连住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不对啊,阿义不是说那胶水的粘度能维持一个月左右吗?这才几天啊!也就刚一星期吧!
肯定是这几天喝酒喝得太频繁了,脸上出油出汗比较多。
发生了这么个状况后,我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兴致,刚才微醺的感觉也瞬间消散而去。
我连忙站起身来叫赵菁,“赵哥,要不别喝了吧。”
“你这酒后劲有点大,我有点晕了。”
而赵菁已经拿着一瓶酒走了过来,“有点晕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喝大酒,再说喝大酒也没啥事,怎么着我也能把你送回房间啊。”
“而且我酒都拿来了,你不能驳我面子吧老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简单的喝两杯,我酒量真不行。”
“哪就酒量不行了。”赵菁看着我说到,“我看你的脸一点都没红,肯定没醉。”
废话,我带着个面具呢,脸当然不会红。
说话间赵菁就已经给我倒上了酒,我假装抽烟使劲按了按嘴部的面具,然后陪着他喝着,只不过出了这个个状况,我有些不敢说话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嘴部的面具张扬的越来越厉害,我只能假装难受的捂着嘴,赵菁一边嘲笑着我一边自饮自酌,这一瓶酒差不多都是他喝完的。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要送我上楼,盛情之下我根本无法拒绝,但他的步履比我还要蹒跚,完全是我在扶着他上楼。
“老弟,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掉皮吗?”
“啊?”我慌忙的腾出来手按了按脸,然后解释道,“有吗?没有啊,赵哥你喝晕了吧。”
赵菁很惊奇的看着我的脸,“是没有哈,完了,这次真喝多了,都有幻觉了。”
我陪着笑没有说话,回到宾馆之后,我将门反锁上,然后拉上了所有的帘子,走到卫生间,毫不费力的将面具给扯了下来,真是太要命了。
我喘匀了气,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可悲,只能苟且偷生的活在面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