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何亚男要求自己留在这里陪着谭天,让我们都先回去。
于思涵跟许倩想要安慰她几句,但何亚男根本听不进去。
“我没事的,我哭完了,已经没有眼泪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谭天,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先走吧。”
大家听着何亚男的话,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病房。
刚出来走了没几步,于思涵忽然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的问到。
于思涵叹了口气,略微有些纠结的说到,“你留在这安慰一下何亚男吧,我怕她会做什么傻事。”
“啊?”我微皱着眉头说到,“为什么让我去安慰呢?”
“你不去谁去啊,这里的所有人当中你是最适合的。”于思涵看着我说到,“这次我批准了,今天晚上你可以自由活动,任务只有一个,安慰好何亚男,知道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知道了。”
说着我抱住了她,“思涵,你真好。”
“那当然了。”于思涵微踮着脚亲了我一口,然后跟上了许倩她们。
我目送着她们离开,心中有些惆怅的看向了病房的方向,但我并没有直接去,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抽根烟,因为心里实在是太压抑,太难受了。
十几分钟之后,我走回了病房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走进了病房。
房间里,何亚男正趴在谭天的床上放声痛哭,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回来。
我长叹了口气,开口说到,“不是说哭完了,没有眼泪了吗,怎么又哭起来了。”
我的声音传入了何亚男的耳中,她连忙擦去了泪水,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来,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哽咽着问到,“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舔了舔嘴唇,迈步走了过去,“思涵不放心你,让我来安慰安慰你。”
“你不用安慰我,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我当然不用安慰你,而且我也不会安慰你。”
我伸手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情商低,根本不会安慰人,所以我回来找你只是为了应付公事,聊聊天总可以了吧,要不然思涵不让我回家的。”
何亚男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说什么。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难免会有些难受,沉默了片刻之后我主动开了口,“那个之前我吼了你,正好趁这个时候跟你道个歉,对不住了。”
“没事”何亚男看向了谭天,“谭天是你兄弟,他出了这种事,你情绪失控很正常,我能理解。”
我嗯了一声,目光同样落在了谭天身上,停顿了片刻之后问到,“亚男,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你别介意。”
“你才二十岁,还很年轻,谭天现在成植物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何亚男直接打断了我的话,“你不用说下去了,我会一直等到他醒的。”
“真的吗?”
何亚男惨然一笑,“之前谭天说他追我的时候,我就像是个冰山,一句话也不说,现在他也不会说话了,所以现在轮到我追他了。”
“袁华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更不会寻死觅活,我会一直陪着谭天,直到他醒过来,我希望他苏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听着何亚男的话,我的心彻底的被感动到了。
我若有所思的顶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好,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明天见。”
何亚男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言语。
离开市医院,我行驶在回去的路上,点上了最后一根烟,烟雾缭绕在封闭的车内,仿佛凝成了谭天的模样。
“恭喜你啊,你找的这个真爱很靠谱。”
“谭天”得意的笑着,“那当然了,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
他魔性的笑声把我给逗笑了,忽然一阵寒风从玻璃缝里钻了进来,吹散了谭天的模样,同时也将我的心吹得足够的寒冷,不经意间,我攥紧了双拳,这一次我必须要让陶晟血债血偿!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于思涵已经睡下了,我简单的洗了个澡也上了床,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陶晟嚣张的样子,还有谭天痛苦的样子。
彻夜难眠的我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满怀期望的前去,然后又失望的离开。想来还是我太天真了,昨天刚捡回一条命的谭天怎么可能这么快苏醒呢,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待在黑龙帮,乌鸦已经吩咐了下去,每一个离开清苑市的出口都安排好了人手,二十四小时轮班倒,绝不可能会让陶晟离开,除非他换了一张脸。
周彤这两天来找了我好几趟,还是想劝我放弃,说我这么做是违法的,如果我真的杀了陶晟,那以后就真的只能站在对立面了。
“彤姐,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有些事我必须要做,现在的我已经没得选了。”
我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乌鸦,招待好周彤姐,我有事先离开了。”
乌鸦应了一声目送着我离开,周彤愤愤的跺了跺脚,“这头犟牛!永远都不听劝!”
乌鸦呵呵一笑,“周局长,我觉的袁少爷做的没错,失陪。”
说完他也离开了,周彤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没有说什么。
黑龙帮六楼,乌鸦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我扭头看向了他,“周彤姐走了吗?”
“已经离开商业街了,不过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生气是必然的。”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点上了一根烟,“希望她这次真的生了我的气,不要再掺和我们跟红帮的冲突,不然她肯定会出事的。”
乌鸦应了一声,“是啊,这种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点点头默然的抽着香烟,“对了,这两天有陶晟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陶晟隐藏的很好,您的朋友阿义也没有给任何的消息。”
我愤然朝着窗台砸了一拳,咬牙切齿的说到,“陶晟这孙子到底要龟缩多长时间啊!”
“袁少爷,他会不会在那天之后已经离开了清苑市呢?”
我摇了摇头笃定的说到,“不可能,像陶晟这种阴险小人不达目的是肯定不会打道回府的,他肯定就躲在清苑市的某一个角落观察着我们,甚至可能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的笑话,然后等一个好的机会,将我们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我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所以一定要让兄弟们提高警惕,一天找不到陶晟,咱们就一天也不能松懈!”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