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怡听得入神。
只听肖夜继续道,
“不久之后,我在那条臭水沟里醒过来,那时的我虚弱极了,我几乎拼尽所有力气才站起来,但我没有报警、也没有再回去,而是去了黑市,这一去,就是四年多。”
“那时,盛婠婠还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回去找她报仇?”夏欣怡忙问。
肖夜薄如刀削的嘴唇,微微勾起,
“因为你啊。”
夏欣怡一脸懵,“为什么是因为我?”
肖夜的眸光倏然温柔似水,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自从得知盛婠婠欺骗我的真相后,我追悔莫及,可是,那时的你已经对我心灰意冷、还成了别人的妻子,我知道,我就算再后悔也没办法把你追回了,所以,我每天都活的生不如死,那天,在臭水沟里醒过来之后,我忽然顿悟,其实放下过往的一切恩怨,换一个角色重新活着,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好吧!”
夏欣怡笑笑,
“原来当年的你是看破红尘,像出家人一样出家了啊。”
肖夜也禁不住笑笑。
这时,警笛声越来越近,两辆警车先后出现在路的尽头,肖夜这才不舍的把手在夏欣怡脸上移开,
“到现在为止,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人,只有三个人,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明白?”
夏欣怡点点头,
“放心吧,夜帝,我一定会保密的。”
看着她笑若桃花的模样,肖夜痴痴的失了会儿神,然后才迟迟的戴上面具,对她打个响指,
“告辞!”
夏欣怡被他逗的又是一笑,学着古装剧里女侠的模样双手抱拳道,“哈哈,告辞!”
见她笑得愈加灿烂,原本早该上车的肖夜,仿佛中了定身咒般,他又定定站在她面前,瞧了她好久,只听警察的声音很快就到了近前,他才迈开长腿,上了车。
“咚!”
车门被关上。
眼看着肖夜发动起那辆装甲车,就要开走,夏欣怡才忽然回过神,“对了,刚刚你说知道你身份的人有三个人,除了我之外,另外两个人是谁?”
肖夜滑落防弹车窗,
“其中一个是楚衍,虽然那天我和他见面时戴着面具,但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认出了我,我倒很放心他,不需要我对他说,他也会保守这个秘密;第二个就是我的管家,也是你现在的管家,钱管家。”
啥?!
夏欣怡呆了呆,“钱管家……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
“他呀!”肖夜得意的勾唇,
“早在四年前,他就知道了,因为,我在臭水沟里醒来后,就是联系他帮我治伤的。”
哈!
那个钱管家啊!
原来他一直知道肖夜还活着,可是,他竟然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
夏欣怡思绪万千。
她还有太多问题要问。
然而,肖夜已经深深一脚踩下油门,拉风的黑色装甲车掀起一阵风浪在她身边飞速掠过。
夏欣怡定定站在桥边。
仿佛只在一眨眼间,那辆车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如果不是地上还有车轮印清晰的印在地上、车子带起的狂风依然吹动着她的黑发的话,夏欣怡一定会怀疑这是一场梦。
肖夜啊!
当年,他总是被楚衍欺负的时候,他就总是咬牙切齿的发誓,一定要变强。
现在,他果然变强了!
他不但还活着,还成了能与楚衍相提并论的湘城暗夜帝王!
“夏小姐,刚刚是你报的警,对吧?”
这道庄严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时,夏欣怡才发现两个警察站在了她面前。
她忙把视线从肖夜的车离去的方向抽回,
“是啊!”
她指指那辆躺在路中央的车,
“杀害顾柒染和她爸的凶手是叶清浅,她现在还在那辆车里那,也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还没有。”
警察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夏欣怡,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她虽然伤的不轻,但呼吸有力、生命体征平稳,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相信,她不会有事。”
夏欣怡松一口气,
“太好了,她这么干脆的死掉,可就太便宜她啦,你们快把她救活,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警察,“……”
另外一个警察也用包罗万象的眸光瞧着夏欣怡。
最近,夏欣怡经常摊上事,也经常和警察打交道,所以,警察们都认识她。
说起这个夏欣怡这个女孩儿,简直可以用“神奇”来形容她。
她总是被人害,却总是能如有神助似的化险为夷,而且,最终,她总能够帮警察把害她的人,绳之以法。
这样一个神奇的女孩儿,不去当警察太可惜啦!
可惜……
听说她就是三年前火遍全世界的“夏朗”,等她恢复原本的容貌后,当然还会进军演艺圈,去火爆全球,她自然看不上警察这种收入低、危险高的职业……
总裁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的楚衍,身边笔挺、面无表情,活像一尊鬼斧神工的冰雕。
“呵呵呵,二爷,你工作这么认真啊,看你这么认真的工作,我都不忍心打扰你呢。”
陆小三笑吟吟的把一杯刚冲好的极品白茶放在楚衍的办公桌上。
楚衍没有抬头看陆小三一眼,甚至连挑眉、耸肩这样的回应也没有,依然凝着双清癯的冰眸,专注的批阅着文件。
陆小三抓抓他的超大号耳环,
“既然二爷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我自己去看嫂子。”
“回来!”
刚刚还满眼里只有工作的楚衍,忽然像触了电似的,冷硬的身板明显一颤,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去看你嫂子?她怎么了?”
捕捉到楚衍眸里那丝紧张,陆小三心里“嘿嘿”一笑,表面上,却一脸严肃和担忧道,
“是这样的,我刚刚得到消息,大概十分钟前,嫂子被人绑到月牙湖的桥上,绑架她的人,想要先杀掉嫂子然后投尸入湖。”
“叮!”
原本被楚衍拿在手中的那支钢笔,掉在地上。
他没有去捡这只钢笔,而是像弹簧般站起来,迈开长腿,匆匆就朝门口走——
一向不露情绪的他,此刻,完美如冰川的脸上竟流露着明显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