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目涣散:“如果不是因为不合适的,历经了那么多的挫折,我们之间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问题,我的母亲,还有尤诗音,到了现在,甚至还有一个惨死的孩子……”
我将手覆上小腹的位置。
“这些都是我们之间永远难以跨越的鸿沟,商子齐,我真的好累啊,当初试图自杀的时候,我都没有如今这么累。”
我努力的挤出微笑:“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爱的。”
商子齐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汤宝,如果没有了你,我的人生都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是吗?”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我仰起头。
“那请你原谅我吧,这一次就让我来为我们做一次决定,只有分开,才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结局。”
商子齐的脸像是瞬间破碎了一半般。
“不,我不同意!只要我不同意,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
我冷硬的阻止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商子齐,如果一以前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可能当做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你是真心为我好的话,如果你还有一丝愧疚,看在我们那个无辜的孩子的份上,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不然的话,也许哪一天我实在太累了,会想随我的孩子一起走”
商子齐没有说话,只是雨夜里,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良久,我转身离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我仍旧挣扎的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发给了以前那个琼姨请来为我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挣扎着忙完这个,我眼前一黑,才彻底的失望意识。
这一场病我昏睡了三天三夜,琼姨告诉我,我甚至半夜高烧到四十多度都迟迟退不下去。
梦里,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甬道里,看不见前路,也看不见过去,只是不断听见有小孩子的哭声,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那可怜枉死的孩子,他在叫我,怨我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去看他一眼,我急的满头大汗,却根本找不到他在哪里,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四天了。
我一睁眼,就看见琼姨守在我的身边担忧道。
“好孩子,感觉怎么样了?别怕,阿姨在呢。”
我被她半扶了起来,艰难的灌完了一碗药汤,整个人这才清醒了一些。
看着我喝药喝的眉头紧皱,琼姨无奈笑道。
“你这次病的,可急坏了你爸,高烧不退,还不停抓着人的手说梦话,医生开的药也吃了,可就是不见起色,倒是我看你这样子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才背着你爸去找了先生画了符,你可别看这药难喝,你看这才喝了一碗,你就退烧了,三碗下去,你就彻底醒了,我得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去,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说我这是封建迷信。”
我哭笑。
琼姨一边打电话,一边疑惑:“笑什么呢?”
“就这符水难喝的,就算是死人都能给逼活。”
琼姨赶紧阻止我:“瞎说什么呢!不懂的就别满嘴胡说八道,不管什么药,只要能让你好过来,我和你爸都会千恩万谢给人家先生烧高香。”
心里一股暖流涌过,我鼻子一酸,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行了,我不说了,你先打电话吧。”
然而几通电话下来,我爸却并没有接通,原本不过是很常见的事,毕竟我爸最近一直很忙碌,貌似是公司的事情,隔三差五的手机静音开会。
唯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打不通电话后,琼姨凝重的眼神。
“怎么了?”
琼姨回过神,笑了笑:“没事,你爸昨天晚上还守着你到早上呢,现在估计又在开会了,我怕他身体吃不消。”
“哦,这样啊。”
琼姨顿了顿,忽然岔开话题。
“倒是你,黛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愣了愣,随即想起之前我撑着在昏睡前写的那份协议又觉得十分正常了,毕竟那个律师还是琼姨给我找的,肯定要事先问过她的。
她叹了口气:“这次确是大事,不过我倒觉得,有时候耳朵听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最好还是先让子齐和黛儿去医院做一下亲子鉴定,再决定要不要离婚也不迟,或许只期的确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我沉默。
“不仅仅是这样。”
我苦笑的将昨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到很有可能是尤诗音害死了我的孩子,导致我终生难以受孕时。
琼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的面色煞白,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琼姨……”
后者仿佛这时才回过神,动作有些僵硬的边坐下来边说道。
“真是太过分了!商子齐愚昧也就算了,商老爷子怎么也仍由着他瞒着你,不过,汤宝……”
“关于你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尤诗音害死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人去查一下,万一是假的……我是说,万一她是故意在离间你和子齐呢?”
我点头,垂眸:“但其实是真是假都已经无所谓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我让尤诗音一命还一命,都已经换不回我的孩子了。
我定了定心神,抬头看向穷游。
“无论这次结果怎样,这婚我一定得离。”
琼姨复杂的看了我几眼,再度叹息。
“离了也好,其实要不是我拦着你爸,他早就闹到商家去了,是他商子齐太不懂珍惜,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浪费。”
琼姨眼神有一瞬怔愣。
“所以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
我:“什么?”
“没什么。”琼姨回神,握了握我的手。
“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让他们商家付出代价的。”
之后的那几天我一直在家里养病,有意识的拒绝和外界联系,和商子齐的离婚进度还是琼姨告诉我的。
起初我也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僵持着,但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会答应的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