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自家母亲调侃的很不好意思,但在自己的百般歪缠之下,沈灵溪还是成功磨得府衙大人点了头,答应去霍家村的时候带上她。
沈灵溪喜不自禁,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见到宋清彦时的场景了。
纪夫人此时也非常高兴。
她原本优待宋清莞和萧景崇,不过是看在自家儿子的面子上,兼之喜欢宋清莞弄出来的手摇风扇,要说真有多看重她,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便是之前宋清莞送了她一床冰丝席,她也不过是多添了几分喜爱。
但这份喜爱是绝对达不到敬重的地步的。
直到府衙大人携夫人千金出现,宋清莞始终不卑不亢应对,并不因为府衙大人的看重就得意忘形,也并没有借着府衙大人和其夫人的面子,就急不可耐的跑去报复之前刁难她的赵家父女,她始终表现的荣辱不惊,就好似外界的所有狂风暴雨,惊涛骇浪,都不能让她动摇半分一样。
这样的好定力,别说只是一个小女子了,纪夫人敢说便是自家丈夫,恐怕也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好。
这就由不得她不高看宋清莞一眼了。
借着亲手给府衙夫人奉茶果,纪夫人不动声色的插。进府衙夫人和宋清莞的谈话之中,想要拉近和她们俩人的关系。
宋清莞不傻,自然看出了她的用意。
她倒是乐得成全纪夫人,可惜纪夫人过来没一会儿工夫,府衙大人就派人过来喊她了,说是要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府衙大人一番好意,宋清莞自然不好推拒,只得朝纪夫人歉意的笑了笑,起身朝府衙大人那边走去。
那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纪流尘也在那里。
见宋清莞过来,他快走几步行至宋清莞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这些都是府城比较有名的商贾,你不用怕他们,但能客气最好还是客气些。”
虽然有府衙大人罩着,纵使宋清莞傲慢些,这些人也绝不敢多说什么。
可说句不好听的,府衙大人的任期是有期限的,无论是升迁还是贬谪,以后总会有离开的一天,绝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边。但若不出意外的话,宋清莞却是要一辈子在这边的。若这次把人狠狠得罪了,他们现在是不敢说什么,可等到府衙大人离任的时候,谁又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呢?
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宋清莞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多谢。”
纪流尘含笑道:“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宋清莞眉头高挑,“怎么会?”
两人说笑着走到了府衙大人身边。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府衙大人将其他人都招呼过来,就像是向别人炫耀自己发现的宝贝似的,言语间带了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骄傲,“这位是宋清莞宋姑娘,在场很多人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要是提到最近风靡整个府城的手摇风扇,想必很少有人会不知道,其实那就是宋姑娘的生意。”
手摇风扇火遍全府城,其他人或许有可能没听说过,可做生意的人靠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怎么可能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
事实上,他们很多人甚至早就知道,手摇风扇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女子竟如此年轻罢了。
有人善意地打量了宋清莞一番,含笑道:“之前手摇风扇出现的时候,老夫就在想,究竟是何人想出这样造福苍生的点子,现在见了宋姑娘老夫可算是明白了,这天底下钟灵毓秀之人,恐怕生来就是供我等凡人仰望的,就好比纪兄家的公子,又好比这位宋姑娘,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这份溢美之词可谓十分重了,要不是连纪流尘都一并夸了进去,宋清莞是绝对不敢轻易认下的。
要不怎么总有人说商贾老奸巨猾呢?
在场这些人,明明是看在府衙大人的面子上,才对宋清莞百般恭维的,可他们一个个却表现的尤为真诚,生怕宋清莞一个人尴尬,甚至还特地把纪流尘给一并夸了进去,这若换个糊涂点的,恐怕早被他们吹得忘乎所以了。
宋清莞却始终表现的清醒冷静,以至于那些原本只是碍于府衙大人情面恭维她的人,都不得不高看了她一眼。
这些人表现高看的方式十分直接,就是在筵席上不停的劝酒。
这种情况下,萧景崇也不好代她喝。
虽然府衙大人一直护着她,可最后她不免还是喝多了。
尽管不至于多到烂醉的地步,但神智确实有了几分模糊,胃里也十分难受。
两人回到客栈,醉酒的宋清莞显得十分温驯,让站就站,让坐就坐,让喝水就喝水,简直跟个乖娃娃似的。
萧景崇心里软成了一汪春水。
从厨房打来热水,他小心翼翼的替宋清莞擦拭了手脸脖子,动作极尽的温柔缱绻,就好像自己擦拭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原本闭目沉睡的宋清莞忽然睁开了眼。
呆呆地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英俊面容,她就好似遇见了什么难解的事情似的,猝不及防的伸手捧住了萧景崇的脸庞,疑惑的呢喃道:“萧,萧大哥,你又到我的梦里面来了?”
寥寥一语,信息量却十分庞大。
宋清莞都还没怎么呢,萧景崇就当先红了脸。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
醉的七晕八素的宋清莞浑然不知,捧住萧景崇的脸庞后,便左揉一把,右捏一下,一会儿掐掐萧景崇的鼻梁,一会儿又戳戳萧景崇薄削的嘴唇,嘴里还不忘碎碎念道:“真的是萧大哥来我梦里了吗?不会是骗我的吧?眼睛看上去很像,鼻子看着也很像,嘴巴……”
声音渐低,到最后已然轻不可闻,却是突然睡着了。
任谁被喜欢的人摸来摸去的,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萧景崇浑身的血液本来都燥得要沸腾了,冷不丁对上她这呼呼大睡的脸,就跟大冬天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似的,纵使有再多旖旎心思,都不翼而飞了。
萧景崇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