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霍子辰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
好在钱氏明白他的意思,冷淡的面容上沁出一丝森凉冷意,“她就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以前是我太惯着她了,回头多敲打敲打便是。”
霍子辰被冻得哆嗦了下,不敢再多说,随便寻了个借口便去了书房。
钱氏去了前院。
霍秀秀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一见她过来,立刻就噘着个嘴,碎碎念的抱怨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啊,大伯母,我都等老半天了。香香呢?我有好些天没有瞧见她了,她怎么也不去找我啊,不会是您拘着不让她出去吧?”
她这话说的有些没大没小。
若搁在往常,素来喜欢摆谱的钱氏,少不得要教训她两句,但今天因为她心里装着事,倒没计较这一点,只探究地看着霍秀秀,淡淡道:“她和陈少爷已经定了亲,嫁衣喜被什么的都要开始准备起来了,毕竟陈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嫁衣喜被什么的都得按最高水准来,所以她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再像以往那样往外头跑了。你若想找她玩,回头等她出嫁了再说。”
开始准备个鬼啊准备,当她没听见霍香香闹着要退亲吗?
霍香香那个心机女,最喜欢装作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躲在别人的身后出阴招,这次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蹦出来闹着要退亲了,看样子还真是对那个萧景崇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啊。
之前因为三顺子的事,大房可没少嘲笑她,就这样也有脸笑她?
呸!
霍秀秀在心里不屑的呸了一声,面上依旧佯作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嘻嘻说道:“干嘛要等出嫁呀,香香不是在绣嫁衣喜被什么的吗,那我在一旁陪她说说话好了,也免得她整天拘在家里无聊。”
钱氏左看右看,都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得歇了探究的心思,直接开口拒绝道:“你的好意我替香香心领了,不过还是不用了,绣嫁衣喜被是个精细活,有人在一旁反倒容易分心,你还是先回去吧。”
霍秀秀没法子,只得“怏怏”离开。
刚出了大房的门,她便变脸似的狠狠啐了一口,“得意个什么劲!”
回到家,孙氏不由好奇的问她,“不是说去找香香玩儿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香香不在家吗?”
“被大伯母关家里呢。”霍秀秀鄙夷的嗤了一声。
孙氏一听有戏立刻来了精神,就连在院子里摘菜的翠芽都竖起了耳朵。
“好好的怎么会被关在家里,之前不是还看那丫头和陈少爷出去的吗,难道她跟那位陈少爷起了龃龉,惹得她那势利眼的娘发飙了?”
随手洗了个萝卜,霍秀秀咔嚓啃了一口,含糊道:“差不多吧。”
孙氏没好气地瞪她,“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霍秀秀将嚼碎的萝卜咽了下去,咧嘴一笑 ,“意思就是,我那心高气傲的好堂姐,根本就不想嫁给那位陈少爷呗,她看上的是咱们村那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萧景崇,这会儿正在和她娘闹着要退亲呢。”
嘶——
孙氏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疯了吗?”
翠芽也嘀咕了一句,“估计是瞧萧景崇长得好吧。”
孙氏翻了个白眼,“长得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那姓萧的小子虽也算有几个钱,可比到陈家还是不够看的,陈家可是咱们镇出了名的有权有势!换做我是你们大伯母,闺女敢闹这种妖,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说话间,她还警告地看了霍秀秀一眼。
霍秀秀一点也没被吓到,捧着个萝卜咔嚓咔嚓啃得欢快,边还忙里抽空的回了她一句,“那你赶紧去把这个‘好主意’告诉大伯母呗,我看大伯母虽然禁了堂姐的足,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大伯母现在估计正头疼呢。”
“你这出的哪门子的馊主意?”孙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大伯母刚强惯了,听不得半点‘忠言’。我若过去多说半个字,她可不会感念我是一片好心,肯定会直接拿大扫帚把我撵出来,我可不去自讨没趣!”
说着,她忽然就抬脚朝门口方向走去,“我找二妞她娘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们在家麻溜一点,早点把饭做好。”
“什么有事?分明就是去传八卦。”霍秀秀含着萝卜呜呜噜噜的哼道。
翠芽没吱声,等到确定孙氏已经走得远了,她这才抱着箩筐站起身,轻描淡写道:“家里水不多了,我还是去河边洗菜吧。”
语罢不等霍秀秀反应,便脚不沾地的出了门。
霍秀秀无语的朝天际翻了个大白眼。
钱氏是直到晚上才知道,自家闺女的八卦,已经在村里传的人尽皆知。她本来是出来喊霍大山回家吃饭的,谁知道刚走到田埂上,就有个素来和她不对付的妇人,对着她冷嘲热讽了一番,钱氏气的差点没当场升了天。
她黑着脸在村里绕了一圈,发现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事,虽然谁也没有提是谁传出来的,可傻子也知道肯定是霍秀秀搞的鬼。
钱氏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当下就怒气冲冲的冲去了二房,扯着嗓子骂道:“秀秀,你个死丫头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躲在家里,我就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是你传出去的了!你可真是好样的,自己不知道廉耻,居然还往自家堂姐的头上泼污水,真是歹毒心肠!”
孙氏本来还有一点理亏,听她这么一喊,顿时就不依了,哐当一声拉开了院门,就横眉冷笑道:“是泼污水还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少把屎盆子往我们家秀秀头上扣!”
钱氏气结,“你还敢出来?”
孙氏不痛不痒道:“我有什么不敢出来的?我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瞎编乱造!你有气直接朝我撒就好了,别跟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我是疯狗?我看你才是王老太的裹脚布呢,嘴臭舌头又长!这么喜欢叭叭别人家里的私事,怎么没让阎王爷命小鬼把你勾了去,送到拔舌地狱去剪了舌头呢。这样也免得你整天说三道四,搬弄是非。”
“我说的都是事实,阎王爷怎么会派小鬼勾我,要勾也是勾你这种买女求荣的人!想想我那大侄女也是可怜,硬是被亲生母亲棒打了鸳鸯呢。”
“放屁,什么鸳鸯,你那都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