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莞已经能预想到，无数银元宝扑棱着翅膀，朝她飞来的场面了。
“笑什么呢？”
少东家拿折扇敲了下宋清莞的额头。
动作很轻，带着明显的亲昵。
宋清莞却浑然不觉，反还没好气的白他，“往哪儿敲呢，没大没小。”
少东家假装没听见，拿折扇指着她手中的团装晶体，抬了抬下巴，“说说吧，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那用途可太多了……”
宋清莞掰着手指给他数，“比如说做窗玻璃，你想想啊，用纸糊的窗子就算纸张再轻薄，家里也总像罩了什么东西似的，不够亮堂。可要是用上这种透明的玻璃呢，光线就能直接照进去，那屋里屋外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没人会喜欢阴森森的屋子，只是以前没有更好的办法罢了。
少东家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宋清莞继续：“又比如说做日常器具，这个就太多了，茶杯，茶壶，吃饭的碗，装瓜果的盘子，用来插花的花瓶等等等等，都可以用玻璃烧制。相较于传统的瓷器陶器，这种透明的玻璃瞧着多特别啊。”
物以稀为贵可是不变的真理！
少东家原本就非常有商业头脑，被她这么一点拨，立刻两眼放光的举一反三，“还可以用来做一些摆件！比如有底蕴的人家，男女定亲要送大雁，可现在活雁太难找了。我们可以弄点玻璃大雁，大雁寓意双方信守不渝，透明的雁寓意冰清玉洁，这彩头多好，肯定有大把人愿意为它掏钱！”
可不是，现代玻璃工艺品，最常见的就是水晶雁，其实就是玻璃做的。
要弄个问卷调查，十个小姑娘估计得有九个买过或收过。
这小子可以说一下子就抓到精髓。
把那块丑不拉几的玻璃，往他怀里一扔，宋清莞弯唇微微一笑，“看来我们可以继续往下谈合作的事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少东家满口应道，一点也不嫌那玻璃丑，抓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就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大宝贝一样，浑然忘了自己之前还百般嫌弃。
喊来帮忙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丑东西烧成漂亮的成品。
对于这一点，少东家还是有信心的，“你且放心，我手下不少老师傅，只要给他们足有时间，他们必能烧出满意的成品来。”
既然他这么笃定，宋清莞也就没再讨嫌的多啰嗦。
两人重新回了花厅，少东家亲自给宋清莞斟了一杯茶，“既是合作，自然要谈一谈这收益该如何分配，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宋清莞也没兜圈子，“你六我四。”
少东家挑眉，“这是你想出的点子，却让我占大头？”
宋清莞想的很明白，“我是提供了一个点子，可具体要怎么烧出成品，还需要工匠仔细钻研。这些都得麻烦你，自然是你占大头。”
少东家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再矫情，“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什么不客气？”
秦夫人的声音陡然从外头传了进来。
宋清莞赶紧站起来行礼，少东家也站起来喊了声娘。
“快坐，别客气。”秦夫人直接朝她摆手示意，“刚听说你来了，我就赶紧赶了过来，没耽误你们谈事情吧？”
宋清莞连忙道：“已经谈完了。”
秦夫人也不问他们谈了什么，只殷殷叮嘱宋清莞，“刚听你们说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清莞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和我家这小子客气，他打小就精怪的很，你要真和他客气了，指不定就得吃个哑巴亏哩。”
“娘，有您这么说自个儿子的吗？”少东家连忙叫屈。
秦夫人斜眼睨他一记，“难道我还说错了？你三岁的时候，就会骗堂兄弟的糖吃了，七八岁的时候连大人都能忽悠住，十一岁那年……”
“别说了，别说了，您说的都对……”
少东家只能可怜兮兮的告饶。说完他还怪哀怨地看了宋清莞一眼，“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其实才是我娘的亲闺女，我是打路边捡来的。”
秦夫人直接从鼻腔中嗤出一声，“你知道就好。”
语罢她半点不客气的把自家儿子扒拉到一旁，这才重新换了张笑脸，朝宋清莞说道：“清莞，这是我给你做的几身衣裳，还有给三娘，清彦纳得鞋，你拿回去穿穿看可还合适。要不合适和我说，我再给你们做。”
尾随其后的小丫头，顺势将东西递上。
这要只给她一个人做了，宋清莞肯定随便寻个由头推了。可现在还有自家婆婆和清彦的份儿，这倒弄得她不好越俎代庖了。
算了，以后从其他方面还回来吧……
宋清莞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谢谢夫人，麻烦您了。”
秦夫人看她肯收下，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
因着陪秦夫人多聊了会儿，回到家时天都快黑了。
徐三娘本要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结果突然瞥见她手里的东西，又不由狐疑的改了口“那是衣裳和鞋吧？打哪儿来的？”
宋清莞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倒也没有多想，一五一十的回道：“秦夫人送的，几身衣裳是给我的，至于这鞋则是给您和清彦的。”
鞋倒罢了，这衣裳可不是能随便乱送的。
徐三娘隐隐觉得秦夫人怕是心思不纯，面上倒也没显露出来，只试探的朝宋清莞问道：“你和她家小子好上了？”
“啊？”宋清莞呆住。
徐三娘拿眼角睨她，“要不她怎么对你这么好？”
宋清莞，“什么叫对我这么好，不也给您和清彦做了吗？”
这话可糊弄不住徐三娘这个过来人，“别装傻，这衣裳和鞋能一样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送衣裳才是主要的，鞋子只是搭头。”
宋清莞被她说的急了，声音都不自禁提高了两分，“您才是别乱想呢！就算是这样，难道秦夫人就不能是单纯喜欢我，才送东西给我的吗？怎么就扯到我和少东家了！我可和他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这么急做什么？
徐三娘看着她那急切辩解的模样，不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