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二柱嫂子眼红村民们种植果树,思来想去决定自家也开一块地。
在小屋后面铲掉荒草,她犁出一块空地,准备去镇子上买果树苗,顺道再买几只鸡雏饲养。
不想就在二柱嫂子去柜子里拿钱,竟然发现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两吊钱不翼而飞。
这下二柱嫂子慌了神,翻箱倒柜也没见到影只好询问丈夫。
二柱从地里回来毫不知情,一听钱没了还问到自己头上,当即把她数落一顿。
丈夫坐在小桌前喝闷酒,而二柱嫂子站在院子里六神无主。
这时狗蛋蹦蹦跳跳地从外面回来,她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小板凳就要打。
“小兔崽子,娘问你,家里的钱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狗蛋看到二柱嫂子嗔怒切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娘,我没拿,我不知道家里哪儿有钱……”
二柱嫂子心火无处宣泄,听到狗蛋的哭声更加恼火。
“那你干嘛去了?早晨吃完饭就不见人影,你看看隔壁的栓子,天天帮他娘喂猪干活!”
狗蛋年纪尚幼,经不住吓唬赶忙交待:“娘我错了,我下次不和宋清彦出去玩了,您别打我……”
一听是宋清莞的弟弟,二柱嫂子更是窝火,揪住狗蛋的耳朵警告:“以后不许和他玩,见到宋家的人一律不许打招呼,否则娘打断你的腿!”
狗蛋惶恐地点点头,为求自保补充道:“娘我不敢了,今天也是他来找我,我才跟着出去玩的。”
听到这里,二柱嫂子顿时松开狗蛋的耳朵,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大门。
早晨她做完饭就去后院犁地,既然宋清彦来过家里,莫非丢钱的事和他有关?
此念一出,二柱嫂子像是脑袋猛然开窍,两只眼睛顿时开始冒光。
转眼看到儿子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二柱嫂子从衣兜里摸出一块手帕,给他擦了擦,拽住他的小手,“走!跟娘去找宋清莞!”
“娘,我不去,求您别打我!”狗蛋刚被教训过不明其意,连连后退。
二柱嫂子总算找到一个嫌疑人,管他到底是不是呢,但至少有充分的理由碰瓷宋家。
想到这里,她扯着狗蛋的衣袖加快脚步,同时跟儿子解释:“傻小子,谁说娘要打你的?娘是带你去要钱!”
不得不说,怪不得二柱嫂子跟钱氏一家人交好,这心里的小九九倒是希望。
二柱嫂子步伐飞快,不顾狗蛋在后面踉踉跄跄就要跟不上,没多会就找上门。
此时宋清莞回家午休,见弟弟玩的浑身是土,本想烧点水让他洗澡,岂知刚把大盆端到院子里,就听到二柱嫂子在门口骂骂咧咧。
“宋清莞,你不做好人偏要做贼!我家辛辛苦苦攒下的两吊钱被你偷走,你最好快点交出来,否则我就去镇子上报官!”
她偷钱?
闻声,宋清莞神色一顿,只好放下手里的活。
打开大门,她一眼就看到二柱嫂子风风火火的架势,双手叉腰正在泼妇骂街。
周围的邻居和路人也都凑过来看热闹,宋清莞叹了口气,知道今天又是不得消停。
“二柱嫂子,你先别骂了,咱们有事说事,我什么时候偷你家的钱了?”她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反问。
“呵!你偷钱还反过来质问我?”
二柱嫂子冷笑一声,指着宋清莞的鼻子继续骂:“你个贼婆子,想玩贼喊捉贼门都没有,知道我为什么带狗蛋来么,因为他就是证人!”
宋清莞被她的话逗笑了,低头看着狗蛋脸上还挂着鼻涕,弯下腰耐心地问:“狗蛋,你来告诉大家,姐姐有没有拿过你家的钱?”
一路上,狗蛋被二柱嫂子警告数次到了地方不许乱说话,他害怕挨打,怯生生地躲回到母亲身后。
见儿子没吭声,二柱嫂子更是咄咄逼人,横眉怒目地指责:“宋清莞,你少在这里装无辜,我儿子亲眼看见你弟弟早晨从我家柜子里拿走两吊钱,小孩子怎么会说谎呢?”
宋清莞又是一惊,忍不住嗤笑道:“有趣,你不是说我偷的么,怎么又变成我弟弟了?”
二柱嫂子面色暴躁,咄咄逼人地回应:“偷钱的是你弟弟,但指使他的人肯定是你,不然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得偷钱!”
听她一直拿两个孩子说事,宋清莞懒得吵,转身把院子里的宋清彦叫出来。
宋清彦走过来看到家门口围了不少人,诧异之中主动向邻里解释:“我姐没偷过钱,谁偷谁是小狗!”
弟弟的辩护充满孩子气,宋清莞温婉而笑,语气温和地问:“清彦,二柱嫂子说钱是你早晨拿的,那你究竟有没有这么做过?”
“没有啊,我是在门外等狗蛋出来玩的。”宋清彦坚决地摇头。
听到弟弟的答复,宋清莞又将目光转向躲躲闪闪的狗蛋。
“狗蛋,早晨清彦有没有进过你家院子?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狗蛋目光游移,不安地瞥了一眼二柱嫂子,最后还是摇摇头。
这下宋清莞有了不少底气,面向众人开口:“大家都看到了,我弟弟和狗蛋的回答是一致的,二柱嫂子也说了小孩子不会说谎,那么我弟弟连他们家门都没进,又怎么可能偷钱呢?除非他会隔空移物这样的法术!”
对于她的辩证,邻里们都觉得有道理,纷纷倒戈质疑二柱嫂子。
也有人劝她回家再找找,或许是记错放钱的地方云云。
无奈二柱嫂子还是一口咬定,胡搅蛮缠死活都认为就是宋清莞教唆弟弟偷钱。
就在这时,翠芽刚巧从外面回村子,路过这里听到母亲和宋清莞争执不休。
得知是为家里丢失了两吊钱,她心慌不已,只能上前阻止怒骂不休的母亲。
“娘,你不要吵了,既然你拿不出真凭实据就先回家,你没证据,就算吵上一天一-夜又有什么意义呢?”
翠芽不敢说钱是自己拿的,毕竟偷盗行为对女子名节损害很大。
可是她也知道宋清莞不是轻易能够被栽赃的,与其等着被打脸,还不如尽快把母亲劝回家。
说完这句话,她便再也不吭声,只是把二柱嫂子一个劲的往家里拽。
二柱嫂子看女儿不帮着自己,气呼呼地甩开她,“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子往外拐,咱俩的家底都让人家偷光了,你还在这里悠哉悠哉!”
翠芽因心虚缄口不言,咬着嘴唇继续拖拽母亲。
而宋清莞发觉情势有变,同时也从翠芽身上觉察到端倪。
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翠芽的表现没理由会如此反常。
她正在心里暗忖,眼尖又看到一个异常之处。
宋清莞注意到翠芽身上佩戴的香包是缎子的面料,这更是加重了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