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儿想了半天，素霓生口中的“云生老人”该不会就是那个奇怪的老头吧。
“你认识他？”边笙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瞬间的迷惑过后问道。
“他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认识的吗？”
素霓生反问道。
“他竟有脸！”边笙冷笑道。
“这是你欠他的。”素霓生嗤之以鼻。
“我比较好奇，他为什么会帮你？”边笙道。
苏晚儿也想知道，便竖了耳朵仔细听。
“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不如我告诉你我身家多少，在这蒙来国有多少房田，多少间铺面？”素霓生道。
“没兴趣。”边笙心想素霓生这人脑筋有问题，绝对进过水。
苏晚儿也觉得，他的废话太多。
“素素——”
“我明白。”素霓生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开口。
“那老头精明程度不亚于你，如果是你，你怎样才肯卖给我这个人情？”
边笙果真思虑一阵：“你该不会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吧？”
素霓生扶额大叫：“闭嘴！”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边笙长叹一声，眸子多了一抹同情的意味。
“怎么？他说的是真的？”苏晚儿再也无法淡定了。
素霓生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他这说辞根本站不住脚。”
边笙冷哼道：“那老头就这怪癖，你还瞒着你家娘子，啧啧啧……”
素霓生恨不得撕烂他的这张嘴。
“话我已经带到了，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选。”
边笙无奈站起身，越过两人向里走去，顺带拿出火折子吹了几下，原本昏暗的地室瞬间亮了起来。
素霓生和苏晚儿两人谨慎地跟在边笙身后，虽无言语，却心有灵犀。
“你要是早说出是那老东西让你来的，我们哪里用得着大动干戈，害了多少无辜……”边笙走着还不忘数落一番。
这也是苏晚儿想问的。
素霓生道：“若不露点真本事给你瞧，你还以为我是吃素的，不能令你服气。”
边笙脚步一顿，又接着走起来。
“血桐果我只有一株，一株只结一对果子，多余的没有。”
苏晚儿闻言，垂着的双眸闪过一丝失望。
“没关系，除了这儿，别处一定还有。”
素霓生立即笑着安慰。
“别处是有，可这果期马上要过了，不新鲜的血桐果怕是对你们没用。”
“要不是偿还那老头的恩情，我可不忍割爱。”边笙不忘泼一盆冷水。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也不知走了多久，平坦大路越走越窄。三人终于在一块一人半高的青石壁前停了下来。
“有水声。”苏晚儿耳尖地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边笙回首打量苏晚儿几眼：“姑娘，你猜对了一半。”
“还有血腥味。”素霓生浓眉挑了挑。
“哟，狗鼻子吗？”边笙道。
“难道……”苏晚儿和素霓生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有了底。
“再磨蹭下去，我的耐心都要没有了。”素霓生没好气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边笙慢悠悠地开腔，退后两步，双目闭上，在地上看似随意地走了几步，那石壁慢慢打开了。
里头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小密室，滴水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不，不是水，是血。
两人猜得不错，这是滋养血桐果的人血，还是新鲜的。
“进去啊。”边笙靠在石壁上，催促道。
苏晚儿正要迈步，素霓生伸手拦住了她。
“你去。”他指着边笙道。
边笙摇头叹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怀疑我？”
“我不信你。”素霓生道。
边笙摊手道：“我可进去了。”
“去。”素霓生道。
边笙极不情愿抬脚走了进去，素霓生正要跟进去，石壁“轰隆”一声，直直掉了下来，关闭了洞口。
“有本事，你们就把这石头挪开。”
边笙在里头隔空喊话：“要是踏错一步，小命不保。”
苏晚儿忍不住笑起来，素霓生也笑了。
“你笑什么？”苏晚儿道。
“刚才你被挟持，居然还能听懂我的言外之意，进步不小。”素霓生伸出大拇指夸赞着。
“你哭得那么假，我又不是瞎子。”苏晚儿道。
“啊！你不信我就算了，还污蔑我！”素霓生急得又蹦又跳。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哭过。我在你身边这些年也没见你掉过泪。”苏晚儿满意地点头。
边笙趴在石壁上听着，没想到这两个不想着怎么打开石门，反而拌起嘴来了。
又想到方才自己上了两人的当，心中怒意蹿升，恨不得他们中了陷阱死了算了。
“轰隆隆”一声，石壁忽然上升，差点蹭到边笙的脑袋。
“看到没，老天都为我鸣冤了。”素霓生道。
“怎么？怎么就开了！”边笙指着苏晚儿两人大叫：“你们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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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再出了密室，院中又死了一大片鸽子，这些鸽子无一例外，都是被撑死的。
素霓生盯着鸽房中仅存的几只乳鸽，缓缓抬起手来。
边笙道：“不必赶尽杀绝，它们没尝过人肉的滋味。”
苏晚儿并没有阻止他。
“祸根不除，后患无穷。更何况，血桐果不在了，你养它们也是徒劳。”素霓生语毕，一掌摧毁了鸽房。
凌乱带血的羽毛漫天飞舞，边笙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这一掌，我帮你记着。”
“随时恭候大驾。”素霓生面色肃然，全然不见了浪荡之风。
眼见着两人相携走出大门身影消失，边笙似乎解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上笑个不停。
“素素，他真可怜。”苏晚儿抱着一盆再普通不过的药草，垂着脑袋惋惜不已。
素霓生道：“他养那些东西整日喂食人肉，想必心中也是煎熬难耐。”
“亏他居然想到这种办法来滋养血桐果，难为他了。”苏晚儿脚步顿了顿，“咦”了一声。
“怎么了？”素霓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盆中植株上挂着的两颗青色果子竟然开始变色。
“边笙说的不错，它们一见风日就要成熟的，故而才要养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素霓生摩挲着下巴得出结论。
南疆国这一日，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