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苦战
芯玥颜2025-07-02 20:344,070

墨子翎调转马头,发现自己的剑身上竟然多了两个豁口。

  这剑是卜毅的随身佩剑,想来也不差,如今只碰了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可见南宫错手中的宝剑是如何锋利。

  “六王爷,不差。但我今日必要取下你的首级,祭奠我无辜牺牲的两千兵士。”墨子翎说罢,眼中现过狠戾。

  南宫错虽然在兵器上占了上风,墨子翎刚才一击带给他的震荡也不小。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对手了。

  忽然,他觉得对方有些眼熟,跟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起来。

  疑惑才从心头浮起,墨子翎便提着剑向他冲了来。

  南宫错却站在原地不动发着愣,眼见着墨子翎的剑向自己逼近。

  青木急得大喊:“主子小心!”他想冲上去为南宫错挡驾,却被卜毅抢先一步拦住,与他厮打起来。

  墨子翎见南宫错坐在马上不动如钟,心想他定是有什么图谋,自己若是这么贸贸然冲上前去,怕是会着了他的道。

  经过南宫错身边时,他剑尖一挑,削下了南宫错的一缕黑发。

  南宫错猛地清醒过来,知道了对方身份。

  墨子翎这才悔悟,自己刚才错过了一个杀死南宫错的好时机。

  “青木,回城。”南宫错表情凝重,收了剑,立即打马向着城门方向跑去。

  青木剜了卜毅一眼,也跟着回了城。

  可是这也太不符合他家主子的作派了。

  钟慕白见他们回转,早就在城门后迎着。

  南宫错见到他眉目间有了一丝松动。

  “慕白,刚才与我交战那人,竟然是,墨子翎。”他的话语冷冰冰的,似乎对这个人很有成见。

  钟慕白沉吟片刻才说道:“没想到来了这么大一条鱼,那你不战而退,又是什么道理?”

  南宫错道:“我曾经与他有过一些旧怨,不想看到他那张脸而已。”

  钟慕白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这南宫错太过任性妄为,两国交战,还要先顾虑私人恩怨。

  如今他不战而败,无疑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此时,卜毅在城外叫战:“南宫错,你躲在城里做个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就出来啊!”

  他身后的将士们听罢又是一阵哄笑。

  哄笑声还未停,城门又开了。

  钟慕白一身银色盔甲,跨着一匹枣红色战马,背着日光向这边而来。

  卜毅看他的穿着就猜到他定然是此次战事的主将钟慕白。

  “卜将军,这人又是谁?”墨子翎在他身旁问道。

  “怕是钟千客的爱子钟慕白。”卜毅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他听他的师父艾慕说过钟千客的威名,虽然从未见过他的独子,想来也不该是个草包。

  钟千客虽然未来,却让他的儿子代替他做了主将,那他一定有过人之处。

  “这人你了解吗?”墨子翎摘了盔甲,感觉浑身都舒爽许多。

  卜毅摇了摇头。

  钟慕白昂首挺胸,唇边挂着一丝嘲弄的笑意,似乎根本不把他面前的所有人放在眼中。

  钟慕白十三岁时便随军参战,那时候钟千客很严厉,他们的父子关系也鲜为人知。

  他懂得父亲的苦心,其实这也是对他的一种磨砺和激进。他也从未因此抱怨过钟千客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直到边关战事渐息,钟千客也没有必要日日守在边城,他们的关系才不像从前那么隐秘,而他的身份也得到了旁人的认可。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钟慕白也随着钟千客做了他手下长达几年的无名小卒。

  也就是他解甲归京的这些日子,跟南宫错成了刀剑斩不断的挚交。

  南宫错曾经做过许多荒唐事,甚至每件拿出来都可以编撰一本书,他猜想,定然是他做过什么事情得罪了墨子翎,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凶险的交战中抽了身?

  “我乃平城将军钟慕白,不知你们谁敢来与我一战!”钟慕白微挑唇角,竟然从后背抽出一把银色铁扇打开,在身前轻摇着。

  这把铁扇,便是他的随身武器。只因他极少动武,所以并未在人前显露过。

  它有个极文雅的绰号:赦心。

  卜毅冷声道:“我正好想要会会这次的主将,还请蒙皇恩准。”

  “卜将军,请让老夫去吧!”聂源自然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卜毅,让聂副将去吧。”墨子翎挥挥手,望着钟慕白的眸光流转。

  “多谢蒙皇成全!”聂源握着缰绳的手不由紧了紧。

  钟千客曾经跟艾慕的恩怨纠葛,今日,就让他来跟钟慕白了结吧。

  聂源一双虎目瞪得滚圆,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拿过自己的银尖宝戟,踩着马蹬便向着钟慕白去了。

  “钟慕白,你若打得过我,你父亲跟艾老将军的仇怨就此一笔勾销!”他高声喊着,似乎在宣泄心中的悲愤。

  钟慕白闻言,温和的眸底仿佛席卷而来一股黑色风暴,他伸手将银扇翻转过来,这边的扇面上赫然出现十二道沟壑,每道沟壑里,都攒了一根闪着寒光细长柔韧的鱼肠剑。

  “钟少爷手中的扇子何时也这么厉害了?”站在城楼上的青木诧异道。

  南宫错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对面的墨子翎身上,听到青木的话,他扫了一眼底下的钟慕白。

  他不用刀剑枪戟,倒拿了这样一把特制铁扇,想来是有什么绝技傍身。

  很好,他也从未见过钟慕白真正的实力,这下可以一饱眼福了。

  “得罪了!”钟慕白向着奔过来的聂源一拱手,立刻飞身而起,足尖轻踏马背,躲过了聂源挥过来的长戟,下一刻,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南宫错点头道:“轻功倒是不错。”

  青木不明白他忽然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忍着没有问出来。

  聂源一击不成,立即返身回来,狠狠刺向他的后背。

  钟慕白手腕翻动,反手抵挡,后背像是长了眼睛,“叮咣”一声拖着尾音的长响,铁扇正好将聂源的银尖宝戟

  扫开,又躲过了一击。

  聂源觉得他没用什么力气,只是利用扇子的柔韧性卸去了长戟的大半力量,再用扇子带起的剩余力道抵消了剩余的劲道。

  好个以柔克刚!

  聂源忽然将目光放到了钟慕白的马上,第三击向着钟慕白迎面而去,钟慕白才出手抵挡,那宝戟却方向陡转,向着马腿刺去。

  钟慕白目光一凛,心知挡不下这一击,便也朝着聂源面上抛出铁扇,聂源急欲抵挡,便停了手,两人各退一步,没有伤亡。

  “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挺难缠的。”聂源原以为钟慕白撑不过自己三招,却没想到全被他这样轻松化解了。

  “是前辈手下留情,慕白可不敢当。”钟慕白笑了笑,手中银扇已然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

  “可是今日,我与你必须分出个胜负来!”聂源话音一转,竟然手持长戟离了马背向钟慕白飞身而去。

  钟慕白当即也飞身离开马背向后退去,右手手腕同时抖动,铁扇“唰”地一下改了模样。

  “我的天,这扇子还可以这么用!”青木不由感叹一句。

  只见钟慕白原本平整锋利的扇子边缘忽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锯齿形,如同野兽的牙齿一般,向着聂源手中的长戟而去。

  一连串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起,铁扇划过的地方,带出一串火花来。

  聂源只觉虎口一震,灼热感似乎要将他的手心烧出一个窟窿来,他差一点就把手中长戟甩了出去。

  “再不松手,你的右手可就废了。”钟慕白与他擦身而过,留下这样一句警告。

  聂源咬牙道:“它在我在,它就是我的命。”

  话音才落,他的鼻尖传来了一股香喷喷的烤肉味。

  “啊――”聂源大叫一声,随即感到自己右手如锥心噬骨般疼痛难忍。

  卜毅眼见着聂源莫名其妙喊起来,便知他已然落了败。

  他胯下的战马已是开始躁动。

  “卜毅,去吧。”墨子翎早就见他不安地自语了几次。

  卜毅当即不再犹豫,提了剑直向钟慕白奔去。

  红日西斜,苏晚儿,素霓生和墨染乘着马车终于赶上了南宫宿和刑典带领的粮草大军。

  新路还未完全辟出,他们也被拦在了这里。

  素霓生远远便认出了正在指挥挖坑埋路的南宫宿,苏晚儿也认了出来。

  “素霓生,这不是你的同伙吗?你也不去和他打个招呼?”苏晚儿嘲弄道。

  “我现在是你的同伙,你要是想拉南宫宿入伙,我现在就跟他说去怎么样?”素霓生跳下马车,真的向那边走去。

  苏晚儿懒得理他,就由他去了。

  此时,墨染身后的花子良已经受不了手脚被束缚,大声地斥责墨染。

  “墨子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可是你亲弟弟呀!!”

  反观墨染,一脸悠闲地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苏晚儿喊了墨染两声,墨染才睁了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随后,从两边耳朵里,掏出两团棉花来。

  “苏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苏晚儿恍然大悟,也向墨染另借了两团棉花塞进了耳中,花子良的叫声果然消失了很多。

  素霓生出现在南宫宿面前时,南宫宿还以为看错了。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真巧啊。”素霓生先打破了沉寂。

  “是啊,真巧,这里都能碰到,果然是冤家路窄。”南宫宿嘲弄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

  素霓生探头看了看不远处快要修好的大路,说道:“原来你就是负责押送粮草的军长。”

  南宫宿冷笑道:“是,不知素大侠你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你。”素霓生客客气气地开口。

  南宫宿连连挥手:“素大侠你客气了,有话就直说,在下愚钝,可不敢胡乱揣测你的用意。”

  素霓生听他这话阴阳怪气地不对味,知道他还在跟自己较劲。

  “我和晚儿想去蒙来国,需要搭你这趟顺风车。”素霓生说明来意。

  “素大侠不是神通广大吗?还需要我……”南宫宿不屑一顾地开口被素霓生一声“够了!”打断。

  “没完没了了还!”素霓生忍不住抬手,真想照着他的脑袋拍几下。

  南宫宿剜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素霓生正要离开,却听到南宫宿闷闷地一句。

  “既然你们求不得别人,只能来求我,我也不好叫你们为难,等路修好了,就随我大军一起吧。”

  素霓生唇畔忍不住划过一丝弧度,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

  “但是,我有个条件。”南宫宿转过身,笑得天真无邪。

  此时,卜毅跟钟慕白二人已战至忘我境界。

  二人聚精会神,出招不容一丝一毫的偏差,彼此眼中只剩下了打垮对方的念头。

  钟慕白一手银扇舞得天花乱坠,他的身姿轻灵飘逸,似乎跟这样无情血腥的战场毫无关系,卜毅靠着一股子蛮中带巧的剑法,挥起剑来虎虎生风,似乎有用不尽的绵延力量。

  两人皆不肯松口,居然不知不觉战至了黄昏。

  双方将士眼睛都看酸了,心头紧张得盼着自己的将军赢得这一战,直到黄昏已至,他们这才觉得周围的气温渐渐冷下来了。

  南宫错立在城楼上,看他们交战,钟慕白已渐渐落了下风。

  催动那么一把有重量的扇子不仅需要体力和巧力的连贯配合,更重要的是,铁扇是短时间内可以发挥到极致的兵器。

  时间一长,很容易被敌人看出破绽来。

  卜毅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不停地寻找钟慕白动作上的漏洞,不停地消耗他的体力和耐力,才能稳占上风。

  钟慕白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知要速战速决才能险中求胜。

  再一次短兵交接,钟慕白故意露出破绽,卜毅举剑向他的腋下刺去。

  谁知原本力竭倒地的钟慕白一个鹞子翻身,铁扇中飞出六把银光交错的鱼肠剑,分指卜毅身体的六个不同方位。

  卜毅手腕翻动,将六把剑全部打落在地,还不待松口气,又有六把剑朝他飞了过来。

  卜毅眼底寒光闪过,知道这是钟慕白最后的筹码,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横扫出去。

  谁知钟慕白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几乎瞬间就来到了卜毅的身侧。

继续阅读:第八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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