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清洗干净医疗器具,一切收拾停当后,关灯走出门口。她在锁上诊所玻璃门的时候说道:“走吧,是我弄伤了你,我请你喝酒赔罪!”
女医生说完,并没有征得李海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径直向村子里走去。李海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只好跟在后面。
他们转过诊所后面一栋楼房,来到一栋三层小楼门口。女医生打开大门上内嵌的小门,先跨进去打开路灯,转身看向李海生说道:“这是我的家,进来吧!”
李海生跨进大门,跟随女医生穿过一楼客厅上到二楼。
二楼客厅的装修虽然不算豪华,但是从整个房间的格局到灯光的饱和度,以及墙面浅褐色油漆和实木地板的深棕色搭配,无不显现出一种西洋风格的格调。
“请稍坐一会儿。”女医生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当她再回到客厅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条毛巾,直接递给李海生。说道:“这是干净的,你去洗手间先洗洗脸吧。受伤的手臂尽量不要碰到水,四个钟后就没事了。”
李海生接过毛巾,什么也没说,起身向洗手间走进去。
李海生在洗手间里把自己的全身都擦拭了一遍,他身上除了自己的汗渍,还有女医生把他踢倒在地上粘的尘土和沙粒,浑身上下是非常不舒服。
他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女医生已经换掉了蓝色运动服。穿了一条亚麻布格子连衣裙,把她那高挑婀娜的身材,十分完美的展现出来。
她那乌黑的秀发自然随意放下,向流动的波浪直达腰际。虽然缺少章琳琳那种惊艳之美,但是,女医生却有一种高雅的气质,一种活力与时尚之美。只要稍加修饰,绝对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
“过来坐!我不会做中式的炒菜,就切了一些牛羊肉,还有一些干果,将就下酒没问题吧?”女医生指着桌子上,装在盘子里的食物,笑盈盈地问道。
“谢谢!这些食物下酒非常好。”李海生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笑着说道。
女医生拿出两瓶老白,先打开一支,就往两个空杯里倒酒。
“这是我的老房子,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我爸妈偶尔会过来看看,很少留宿。来吧!我知道中国人,凡是有个性的男人,都喜欢白酒。我为今晚对你的冒犯,向你赔罪!我先干为敬!吱!”女医生一仰头就把杯中酒干了。
李海生笑了笑,也跟着干了一杯。
“我说嘛!在这个地方,你一个人,还是个女孩子,能把这家诊所经营得这么好,不仅仅是靠精湛的医疗技术,还得有一定的真本事,今晚我算是领教了。
如果今晚你穿的不是运动鞋,而是一双皮鞋的话,我这只手臂就不是受点伤这么简单了,肯定是直接报废了。看不出来,一个平时救死扶伤,长相温婉俏丽,有着悲悯之心的女医生,转瞬之间,咋变得这么暴力呢?”李海生笑呵呵地说道。
“我回来也才三年多一点,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就是刚读书的时候,我爸妈就送我到香港读幼稚园,一直读到中学毕业。在这期间,我一直都在学跆拳道。
后来我又考取了英国的牛津大学,读的是西医。读完硕士我还想接着读博士,但是我爸爸却要求我回来接替他的工作,就是经营这家诊所。
你不知道,当时我接过这家诊所有多难。除了要办很多复杂的手续,还要疏通各种关系。我们花了一两年时间办证,都没有办好。
我都有些绝望了,很想一走了之。到国外做事就要容易得多,没有这些烦琐的事情。后来,在我爸爸的努力和亲戚朋友的帮助下,疏通了很多关系,也花了不少冤枉钱,才把所有的证件办下来。
接下来就是要面对像之前龙哥那些混混,他们是一帮接一帮的。今天这批人来敲你一笔,明天另一帮人又来敲一笔。他们几乎是隔三差五的来,挣点钱根本就不够他们敲。上次在海鲜餐厅里,你把龙哥打跑了,这一片才平静下来。否则,我早就撑不住了!”女医生说完,又举起酒杯跟李海生干杯。
“你功夫这么好,还怕那些混混?来第一批人搞敲诈勒索,你就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把他们打痛,打怕!其他混混就不敢来了。
别看他们平时咋咋呼呼,逞凶斗狠,其实他们都是一些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软骨头!你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他们就再也不敢出来搞事了!”李海生恨恨地说道。
“你说得轻松,我是开店的,我打了人往哪里跑啊?还有,我的家人都在这里呢,万一他们伤害我的家人咋办?再说了,我是医生,我动不动就打人,谁还敢找我看病啊?”女医生喝了一杯酒说道。
“这些人渣就是抓住你们胆小怕事的弱点,才敢胡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在那些职能部门里,也有一些败类,跟这些混蛋沆瀣一气,就更加助长了他们危害一方的嚣张气焰!
如果职能部门不把这些败类清理掉,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以后你遇到啥麻烦事情,就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收拾这些人渣!”李海生愤恨地说完举杯就干了。
“诊所开不开对我来讲倒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爸妈开了一家‘流浪儿童收留院’。我诊所里的全部收入,都投进这家收留院里了,但还是很难支撑下去。相关福利部门也不管我们,又找不到人合作,更别想有人接手。否则,我一家人早就移民了。”女医生说道。
“流浪儿童收留院?收留了很多儿童吗?先前你独自一个人在海堤上,就是为这件事情犯愁吗?”李海生问道
“嗯,现在有一百多个儿童,长年保持在两百多个左右。刚开始,收留的还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这两年收留的,大多数都是刚出生的缺陷儿、残疾儿,无论是个人还是医院,他们都往这里送,这样就大大加重了收留院的负担!”女医生说道。
“为什么不向社会上的爱心人士募捐呢?”李海生问道。
“我们是民间机构,也办理不了合法手续,政策文件有规定,不准私人募捐。现在这个社会,真正愿意献爱心的,是少之又少。只有我在牛津的同学和教授,他们每年都会帮我们募捐一部分,也还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女医生说道。
“我可以去看看吗?”李海生问道。
“可以啊!随时都可以,离这里也不远。今晚就算了,我们都喝了酒,影响不好。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女医生说着,端起酒杯又跟李海生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头就干了。
“说说你吧?今晚你一个人跑到海堤上,还喝了不少酒,是不是出了感情的问题啊?是女朋友跟别人跑了?还是你们吹了呢?”女医生微笑着问道。
“唉!不愧是医生啊,这你也能看出来!”李海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自个儿又干了一杯酒。可能是喝了太多白酒的缘故,在酒精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向女医生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