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各种物件都摆放得很规整,卫生也搞得很整洁,就连麦秆凉席和木床板上,以及钢架的凹槽里都看不到一点灰尘和污垢,也闻不到其他员工宿舍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发霉、污浊的味道。
“轩轩,你应该在读三年级了吧?今天是星期三,对不对啊?你放学后,为什么不写作业呢?”肖志微笑着问道。
“唉!这个学期,轩轩就没去学校了。刚开始那一个星期,小邹还能抽中午午休的时间,教轩轩学习。后来工厂里一忙,他就没再管轩轩了。虽然都住在这一个工业区的宿舍里,但是轩轩是十天半月都见不到小邹。
小邹的妹妹,轩轩的姑姑倒是在工厂里上班。一是长期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二是她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根本照顾不了轩轩。
我们都知道小邹为工厂的事情忙,确实没有时间照顾轩轩。但是我和你阿姨也没有读多少书,我们这年纪一大,眼神就不好了,很多字都看不到了,我们也没办法教轩轩学习。我和你阿姨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着急啊!好在我们想到办法了,我们尽快送轩轩去上学!”胡大叔长吁短叹说道。
“邹总连轩轩的学费都交不起吗?”肖志问道。
“唉!自从小邹和轩轩的妈妈离了婚,他妈妈把工厂的周转资金带走后,工厂就难以为继了。全靠邹总到处求人借贷,工厂才得以维持到今天。
为了留住工人,每个月,小邹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按时给工人发工资。有时实在是没找到钱,小邹就向每一个工人说好话,求他们别走,他再到外面去筹钱。最难过的时候,小邹天天都在给工人发工资。也就是筹到一点,就给工人发一点,目的就是为了把工人留住。
想当初啊,小邹在没有跟胡国权一起出来开办这家工厂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一百二三十斤的壮小伙子啊。你看现在,他连八十斤都不到,跟他的儿子轩轩的体重差不多了。唉,现在想来啊,还是我们家的胡国权害了他啊!
小邹在没有出来开工厂以前,在裕丰工业园一家生产照相机的合资工厂里当工程师,轩轩的妈妈也在那家工厂当技术员。他们夫妻俩每个月的固定收入都是一万多,一家人过得是和和美美的。都怪胡国权把小邹撺掇出来,既害了小邹一家人,也害了他自己啊!”胡叔叔眼含热泪,哽咽着说道。
“叔叔,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当初胡国权和邹总决定一起出来创业,都是想着自己干一番事业,他们的初衷是好的。
再说在创业的过程中,遇到一些坡坡坎坎,也是难免的。只是胡国权对这些困难认识不足,才有了逃避责任的想法。但是邹总的意志力是越来越坚强,更是越挫越勇,邹总具备创业的条件和魄力。
今天下午,我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和阿姨,以及这大军和小兵。我来你们家里前,我先去了一趟工厂,看到几百工人的干劲都很足,邹总的运作也有方,订单稳定。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工厂的局面就会得到改观,大家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肖志说道。
“这些都是靠你的大力支持和好心帮助啊!要不是你这么关心我们,工厂早就倒闭了。现在光是拖欠工业园的租金和水电费,就够我们还一辈子,还不一定还得清啊!
我们当然盼望工厂早日走上正轨,即便是不赚钱,只要能够把这些欠账还清,也就好了。胡国权这两个孩子,上学的钱都是你给的。肖局长,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叔叔!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啊!我和胡国权是朋友,他遇到了困难,我理所应当尽力相助。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违背我的职业操守,所以我没有做得最好,还请叔叔阿姨谅解啊!”肖志说道。
“肖局长,你这样说话,就是在骂我们不懂事了。你身处高位,要对方南市上千万市民的安全负责,你怎能去做徇私枉法的事情呢?
胡国权不务正业,触犯了刑法,如今身陷囹圄,是他咎由自取,理应受到法律的惩罚。我们全家人对法律,对你们公安人员依法办案,绝无半点怨言。
倒是你肖局长平易近人、有情有义,还不畏闲言碎语。在我们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依然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我们今生今世,都报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啊!”胡叔叔热泪盈眶地说道。
“是啊,肖志,你是我们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能够遇到你,是我们三生有幸啊!老头子,肖志很忙,我们不能耽误他太多时间。你快开酒,我们一定要好好敬肖志一杯酒!咦?你怎么没在楼下商店买瓶好酒回来呢?小菊!你下楼去买瓶好酒回来招待肖志!”阿姨一边支开活动木桌子,一边大声喊道。
“阿姨!不用买酒了,今晚我还有任务,我陪你们喝茶!”肖志赶紧阻止。
“哦,你还有任务啊,那就不要喝酒了!我们马上开饭!小菊,上菜!”阿姨擦拭干净桌子,马上去阳台上端菜。
在吃饭的时候,肖志用茶水分别敬了胡叔叔和阿姨,以及小菊。祝福他们一家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和和美美,早日走出目前的困境。
由于肖志晚上还有任务,大家吃饭都有意识加快了速度。胡叔叔也不贪杯,两杯酒过后,就收起酒壶,跟大家一起吃饭。
在这个过程中,肖志还时不时给三个孩子的饭碗里夹腊肉片和炒鸡蛋。
晚饭结束,肖志陪着胡叔叔和阿姨喝了两杯茶后,他从钱包里掏出五千块递给胡叔叔,说道:“叔叔,我不知道轩轩还没上学,我就没有提前做准备。这学期开学才一个多月,现在送轩轩去学校,功课应该还赶得上。麻烦叔叔明天辛苦一趟,去学校找一下校长,让他接收轩轩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