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怨怪父亲和姑母,也就只能拿云画还有她那个小畜生孩子出出气了!
“为母者,自是更想挑个适合孩子的学校,而不是追求更好。”
生怕因着顾欢琳生事,惹得未来云轩所呆学院不悦,云画开口谨慎。
没法从学院下手,顾欢琳话锋一换,刻意挑拨:“宝樱郡主怕是答错了,我问的分明是不想进国子监,还是不能进国子监。”
刻意抬高的声音顿时在宴上响彻,周围瞬时一静。
景霄刚刚封王,多的是人想去讨好他。
偏生这人不爱露面,那么,眼前这个未来的霄王妃地位是否稳固,能否在霄王面前说的上话就至关重要。
心知景霄的态度甚至能决定云轩选择学院的范围,云画迟迟没有开口划清界限。
“那日皇兄说的还不够清楚么?难不成丞相千金非得再挨杖责才能记住?”
突然响起的男声引的众人循声望去。
云画跟随众人看去,得到景泽的微笑一个。
顾欢琳面色微变,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众人目光都被景泽吸引,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那站在顾欢琳身边的男子激动的眸光一亮。
丞相千金!
“十一弟今日也来了。”
宴上另一边,一个身着蓝衣,脸色苍白的男子起身吵景泽的方向走去。
见了这人,景泽原先放肆的气势稍稍收敛。
“七皇兄。”
七皇子景俍,云画随意打量两眼便收回目光。
左右跟她没什么关系。
刚这样想,那看起来就病殃殃的七皇子就好奇看向她,“这就是宝樱郡主,十皇弟未来的王妃?”
景泽应是,“皇兄今日走不开,特意教我来瞧着。”
“哦?十皇弟如此宝贝?”
七皇子又揶揄询问。
景泽全都大方应下,“那可不是,还从未见过十皇兄如此看重哪个女子。”
兄弟俩个一唱一和似的问答,听得云画心里冷笑不止。
景霄被塞了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王妃,能高兴才怪,亏的景泽还能睁眼说瞎话,该说不愧是皇家么?
她心里腹诽之际,那边两兄弟已然寒暄完,七皇子景俍再次投来目光。
“郡主是来给孩子挑选学院的?恰巧我与几位学院的夫子都相识。”
“那就有劳七皇子了。”
云画接话接的飞快。
景俍不由莞尔一笑,随后又紧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两声。
他在前领路,云画跟景泽在后头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位七皇子看起来跟十一皇子关系不错啊!”云画故意揶揄。
景泽果真如她所愿的解释起来。
“七皇兄是淑妃娘娘所出,淑妃娘娘家世不显赫,在宫中是仗着圣宠升至妃位的,据说当年七皇兄出生时,险象环生,虽然最后也生下了,但留了病根子,又不喜与人相争,算是兄弟几个里少有的好人缘。”
“原是这样。”
了解前因后果,云画心底有了几分把握,与景俍一同见几家大书院夫子时,也更为自然。
可这一见,这几位当世大儒,都不得云画待见。
要么是人品不好,要么是不懂变通,再不然就捧高踩低,还有对家世出身极为看重的。
总之,都不太适合云轩。
“呀,宝樱郡主不会哪个都没挑中吧?听说宝樱郡主先前赢下了魏将军,不若自个儿教孩子武艺算了。”
一人在旁讥讽。
云画瞧去,正是刚刚那个想傍靠山的。
“你叫什么?”云画冷不丁的开口。
那人一怔,旋即骄傲道:“在下谢文昌。”
“这个名字,本郡主记下了。”
云画意味深长,
被人三番四次这样叨扰,日后这人犯了错处落在她手上,她绝对不会轻饶!
那谢文昌却理解差了意思。
“男女之间,还是勿要如此,更何况郡主还有婚约在身,在下对郡主这样朝三暮四的不感兴趣!”
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话。
云画讥讽一笑。
还不待她开口,听了动静的顾欢琳又巴巴接话:“当着两位殿下的面,宝樱郡主还是不知收敛么?这是丝毫没将十皇子放在眼里呀!”
这回,景泽没有出声维护。
云画不急不慢看去,“本郡主不过问了这谢文昌几句话,顾小姐紧张什么?”
被反将一军,顾欢琳愣了愣神。
回过神来,见谢文昌耳根微红,双眼微微发亮,显然一副怀春模样。
这也是顾欢琳第一回见男子如此。
接连看了好几眼,顾欢琳收回目光,不经意对上云画戏谑眼神,当即炸毛。
“宝樱郡主自个儿污浊自此,本小姐还真担心你那个孩子,会不会被你累得也是品行不端!”
云画面色徒然一变。
锐利眸光直直盯着顾欢琳,看的她脊背发寒,颤声力证道:“谁让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这是骂到云画长辈头上了。
在坐都自诩文人,与人相争到这幅场面的少有,更何况还是在品言宴上。
整个宴上的目光再次汇聚。
景俍无奈扶额,“今日的品言宴一定要屡生风波么?”
顾欢琳冷哼,“本小姐哪里说错了么?”
她断然回嘴,压根不被之前景霄教训的经历吓到。
七皇子景俍也好,云府云兴言也罢,都是她身为丞相千金完全不惧的人!
却不想,景俍开口却不是以权势压人。
“顾小姐怕是不知宝樱郡主出身,是以不知,你所说的,已经大错特错了。”
“否则,如何能得郡主之位。”
众人面前,景俍面不改色,字字珠玑。
顾欢琳嗤笑,“七皇子想说的是荣锦公主罢?可您别忘了,荣锦公主并非是皇家公主,乃是先皇赐下的恩宠,云画并无资格得到一品郡主之位,实是当今陛下开恩!”
“这些不假,那顾小姐又可知,荣锦公主的母亲又是何许人也?”景俍又问。
关于这个,顾欢琳哑口。
她是真的不知此事,想了想传闻中荣锦公主低微的姿态,顾欢琳随口猜测。
“许是哪位公主罢。”
反正不是皇帝所出。
景俍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张嘴却先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