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日好说话的模样大相径庭。
云画却是直直打量着那黄衣男子,微微皱眉,这就是三皇子,魏萧炎背后所依靠之人。
“久闻三皇子向来耀阳临空,今日一见却觉得不是,瞧着到好似月华落映。”云画朗声。
景泽当即笑出了声。
北翼向来有阳为男子,月为女子一说,云画如此言说,根本就是讥讽景然像是女子模样。
众人闻声低头,不敢直视三皇子。
景然沉下面容,一双黑眸阴诡瞧着云画,唇角微扯便露出阴森笑意:“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宝樱郡主,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周遭有侍卫闻声上前,云画指间现出金针,今日她来之时便有所准备,本就不打算与皇后和三皇子善了什么。
景泽怒斥:“放肆!”
旁侧士兵恍若未闻,云画指尖轻点,金针下一秒便要射出,殿外传来虚弱的清咳声。
“住手。”
淡淡两个字落下,紧跟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声,好似声音的主子下一秒便要驾鹤西去似的,云画不出意料的瞧见了捏着手帕走进的七皇子景俍。
“老七,你要与我为敌不成?”
三皇子满面戾气盯着景俍,神情不善。
七皇子景俍又是两声清咳,随后拿帕子擦拭好,缓缓抬头,扯出抹虚弱浅笑:“今日乃是母妃之生辰宴,七皇兄大动肝火,扬言仗责宝樱郡主,又是将母妃的颜面放在哪里?”
听着好似要被风吹走的虚弱声音,却是坚定地将三皇子驳斥。
将金针收起,云画对七皇子景俍又多了一层感激之情。
“你执意要与孤为敌?”三皇子恼怒询问。
景俍目光在靠近过来的士兵身上缓缓扫过,声音依旧虚弱:“孤今日也想瞧瞧,淑仪殿内,谁敢造次!”
方才将景泽视若无物的众多士兵无一人胆敢动弹。
想不到这七皇子景俍看着无力,却是如此有震慑力,云画惊叹瞧着景俍,对上他视线时目光都不由更加诚恳,景俍轻微点了点头,眼神朝着云轩看去:“云小公子可愿到我这儿来瞧瞧?”
众人瞩目云轩,景泽抱着云轩不撒手,婉拒:“七皇兄,这孩子怕生的很,只怕不能到皇兄跟前去了。”
“不怕。”云轩脆生生地声音响起,景泽笑意一僵,待他回转过神情之前,云轩已经挣扎着下来:“愿意。”
“十一,轩轩愿意便让轩轩去。”
又是道声音突然响起,云画觉得有些耳熟,跟着众人循着声音望向屋门口,见到门口那人时愣住了神。
靖水楼主!
他,身上暗紫色锦袍上赫然攀着四爪金龙,亲王服制。
云画有些回不过神来,景泽已经依言将云轩放下,小家伙却是犹豫地看了看景俍,最终饱含期待喊了声:“叔叔!”
众目睽睽之下,门口那人笑开,大步走入将云轩抱起,一大一小好一阵窃窃私语后抬头,景霄朝着七皇子景俍方向笑开:“看来轩轩这孩子还是怕生,还望七皇兄见谅。”
景俍瞧着一大一小,摆了摆手:“不妨事。”
见他如此,景霄也不客气,他直接将目光转到三皇子景然身上,上下打量了景然一会,歉意道:“不知太子殿下何时受的封?怎么本王没有得到消息?”
景然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不怕事的景泽当即起哄:“皇兄你是看错了,三皇兄哪怕夜夜都梦到被册封,但还未曾受过太子封号,如今还不如皇兄你呢,不过是个皇子而已!”
“放肆!你便不是皇子了?”景然气恼怒斥。
景泽轻哼:“孤是皇子又如何?我皇兄可不是皇子,这就够了!”
诸多皇子之中最先封王的十皇子景霄,顶着跟靖水楼主一模一样的脸?
她若是在信这人的瞎话,她就跟他姓景!
云画气恼,想起今日与他所说种种,直觉无地自容,却不料那人突然转眸,与她对视,见她面容不善,抱着云轩立时凑上:“宝樱郡主今日在何处落座?”
不待云画回答,景泽当即指到旁侧的座位。
景霄打量了眼:“既如此,今日本王便也在此。”
说着,景霄抱着云轩,率先在云画先前所坐座位落座,身姿挺拔,众人目光之下没有丝毫退让。
未婚生子,饶是魏萧炎一个将军都觉羞辱之事,景霄不仅不加以避讳,更是主动凑上前来。
云画望着跟在景霄身后的含玉,见含玉朝着她恭敬行礼,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许多先前的不知之事,她在转瞬之间全部想通,全部都是景霄暗中所为,包括皇帝贴身太监江公公和含玉对她的这份恭敬。
将将穿越过来,抗旨不尊这样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又好像未曾发生过般,那时不觉什么,现在细细想来,应当都是景霄的功劳。
“怎么?宝樱郡主不愿与本王同座?”
景霄搂着云轩,父子两个一起抬眼朝着她的方向看来,云画手脚并用的回了座席。
她心中清楚,今日景霄坐在这里于理不合,全是为了给她和云轩两个壮威,如此细心照料,便是寻常人云画亦会心生感激,更何况景霄屡屡帮她。
“王妃可满意今日的本王?”
云画落座,景霄借着云轩挡住众人视线,低声开口询问。
他在云画心中刚刚伟岸些许的身影立时轰然倒塌,云画淡淡瞧了他眼,没有物什遮着,到底是没有落他面子,未曾言语。
“皇兄……”景泽凑上,欲要说些什么,被尖细声音打断:“陛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驾到!”
太监独特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景泽,景俍再或者景然,都立时回了位置,众人各就其位,恭敬行礼。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众人扬声,其间夹杂着糯糯地小语调,皇帝步入殿内的脚步微顿,瞧见席间的小不点时再次抬步走上高座:“诸位平身。”
众人起身,云画第一眼便瞧见了皇帝身旁那身着金黄色衣衫,浑身贵气地旁人睁不开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