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开宴却没人通知孤!”
遥遥便传来了三皇子景然恼怒的声音,然则场内一片寂静,无一人搭理他。
皇帝在此,三皇子一个皇子又能怎样,还不是要屈居于皇帝之下,可偏偏景然像是没带脑子一般,继续扬声怒吼:“为何无人!”
云画眯了眯眼,瞥了眼高座上的帝王,挑了挑眉,疑惑道:“三皇子素来都这样没脑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场内寂静有异,可就这还未进场的三皇子,怎么就跟没带脑子般。
“便是不明所以,找人问询问询情况也是可以的呀。”云画托着下巴,不解目光望向场内末尾的三皇子。
“若是问了,还如何能够找茬呢?”景霄声音冷淡。
科普小王爷再次上线。
云画转眸,瞧着景霄:“怎么说?”
听着好似还有什么隐情在内一般。
“闻知学院与本王颇多联系,加上门生众多,一素被景然盯得紧。”景霄解释。
听了这个,云画明白了些来龙去脉。
难怪向来好脾气的张关中一副清冷高傲,不容冒犯的模样进来了,就是没想到张关中张院长还能有小心思给人家使坏的时候。
云画微挑眉梢,笑眯眯瞧着景然大步跨入,怒火四溢,随后对上高座之上的皇帝,哑然无声。
今日这场文坛盛宴属实有趣,先是顾欢琳挑事,顾丞相背锅,后来又是三皇子景然故意找死,实在是精彩纷呈。
“父,父皇。”
三皇子颤着声音在场内跪下,脸色惨白,脸上再无意气风发。
一番变脸让云画看的斤斤有味,目不转睛,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道:“此事确实是张老夫子做的不对,便是陛下驾到,也该以三皇子为先才是。”
她笑吟吟说着,却是让三皇子终于低下高傲头颅,结结实实磕在地上:“父皇,父皇明鉴,儿臣实在是不知父皇驾临,还请父皇原谅儿臣此次吧!”
三皇子额上渗着冷汗,像是下雨般自他头上划落。
云画含笑瞧着,继续添油加醋:“是,都怪陛下前来也不通知一声,否则这闻知学院之中,便是七皇子和十一皇子的身份论长幼,也越不过三皇子去,自该由三皇子主持。”
北翼皇族宗室向来强调兄友弟恭,阖家团圆,云画话音落下,立时得了三皇子侧眸看来的狠厉眼神。
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学乖!
云画心中冷笑连连,面上也是神情不善:“三皇子作何这样看本郡主?一个眼神倒是看的本郡主心慌不已,胆战心惊呢!”
如此厉害的三皇子,她自然要让这位三皇子的厉害告知众人以及皇帝知晓才行。
可云画属实没有想到出口为三皇子说话的竟然会是她。
云娥。
“君子有言,为人处事自该有风雅有度,品性高洁,郡主岂能如此得理不饶人,实在有失女子德行。”
长相娇俏的女子说得头头是道,上首顾欢琳轻笑出声:“难怪郡主言说父亲的不是,果然郡主府上教出来的女儿家就是不一样的好。”
顾欢琳语气讥讽,席位之上不少人轻嗤出声,云画面容冷肃,站起身来,第一回自席位上起身,行至云娥身旁,拉起她的手腕,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掌落下!
响亮的声音在场内响起,众人望着好似地狱修罗上身的云画,众人惊骇不已。
云娥也被一掌打懵,半趴在地上,捂着脸愤恨望着云画,口中还是那句颇多历史的话:“你竟然敢打我!”
曾经就这个问题跟她讨论过一次,云画懒得再跟她言说一遍,将人拉起来,反手又是一巴掌打下,只是这一次,云画还顺手将她的衣襟拉开。
女子雪白的肌肤露在众人眼前。
云娥尖叫着将衣衫扯回,掩住她的肌肤,她怒视着云画,眼中更多的却是惊恐。
缘由无他。
她那一大片裸露的肌肤上还附着点点红痕,在场之人中不乏已经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见了云娥这幅模样,当即便明晓了什么。
若有似无的目光在云娥和三皇子景然身上打转,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与景然和云娥一同步入的云琪面色灰败,神情一片死寂。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云画转眼看了眼旁侧的七皇子景俍,见那人面色少有的冷淡,心中不由更加愧疚,说起来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所欠最多的便是景俍了。
她在心中叹息一声,漠然眼神划过云娥,对她再不报希望,更不指着她能嫁入七皇子府,见云娥瑟瑟发抖,坦率移开目光,望向上首皇帝:“启禀陛下,今日之事乃是云府教女不利,辜负了陛下与七皇子待云府的一片真心,云画跪请陛下,求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说完此话,云画毫不犹豫向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跪下膝盖。
这是她第一次行跪拜之礼。
云画跪的心服口服。
“不,我……”云娥惊慌失措,然而想到什么,抓住身旁三皇子的衣裳,连声哀求道:“陛下,陛下!臣女是与三皇子殿下在一处了,还请陛下赐婚!”
三皇子景然却是比她更加惊慌,联名扯回被云娥拽住的衣裳,自觉请罪:“父皇听儿臣解释,此事当真非是儿臣所愿,乃是七皇弟这未过门的侧妃勾引儿臣,儿臣并非将她如何,还请父皇明鉴!”
“你,你这负心汉!你竟然这样对我!”
云娥不比云琪,好歹顾些面子,还带些脑子,向来在府中嚣张跋扈惯了,现在见三皇子景然拒不认账,当即就慌了神,站起身子,衣衫不整,抬手朝着景然打去。
大殿之上,又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三皇子如何敢躲,但又不愿让云娥这么随意打闹,只得抬手拦住云娥动作罢了。
云琪避在一处沉默不语,云画跪在场上正中,脊背挺直,低垂着头,面上满是肃然认真,再旁侧站着安静的张关中。
唯有中央的云娥和三皇子景然两人吵闹不休,毫无规矩礼法。
“够了!”
许久未曾言语的皇帝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