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吗?”
云画冷下神情,从身旁帘子上撕扯下成条的布帛,直直朝着顾欢琳袭去,缠住她的腰身,裹挟其中,随后将人丟到旁侧。
“啊!云画!”
顾欢琳被丢飞出去的时候还回不过神来,尖叫着飞出去,砸向突然出现的那抹明黄。
她自个儿还未有意识,顾相已经惊道:“陛下!”
皇帝脸色凝重,锐利目光直直看向云画。
对上帝王威严的表情,云画无辜眨了眨眼,努力为自个儿辩解:“臣女也不知陛下会突然出现……”
“啊……啊这,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顾欢琳娇羞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云画望着那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眉梢轻挑,这可真是巧了。
“太子殿下。”
绝无忧将顾欢琳放下,顾欢琳满脸羞涩,云画开口轻唤。
“宝樱郡主慎言。”
依旧是清冷绝尘的调调,云画歪了歪,故意道:“太子殿下才是过谦了,虽然南月已矣,但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姿容仪态还是有的。”
“宝樱看着对无忧太子颇为感兴趣?”
皇帝缓步进殿。
云画看着他颇为心虚,恭敬的低头敛目,要不得绝无忧突然出现,这皇帝估计就会是第一个被她用人砸死的皇帝了。
“臣女不敢,是无忧太子姿容出尘,恍若仙人之姿。”云画乖巧回答。
皇帝瞥了她眼:“这会乖觉了?刚刚砸人的跋扈劲儿呢?连顾相的女儿你都敢动。”
“谁不知道顾相最是大度,正因为是顾相的女儿,所以臣女才敢动手。”云画笑吟吟言说。
当即就有人拍案而起。
“宝樱郡主未免欺人太甚!”
“不服?”
云画晲眼看去,满目危险:“若是不服,你便与本郡主动手试试?”
“你——粗俗!”
那人悻悻坐下,好似多不屑似地。
实则云画早前跟魏萧炎动手都不落下风的消息传出,朝中这些个文臣谁跟她来硬的,之所以出头也不过就是为了讨顾相的好感罢了。
“好了,好了,郡主和张文史都少说两句,莫要吓坏了咱们的新科状元郎。”顾丞相站起身来打起圆场,并不为云画将顾欢琳丢出去的事情质问。
众人顺着他话看向叶清平,只见叶清平望着云画的眸光满是复杂。
云画对上他的眼,毫不掩饰自个儿的冷漠。
沉默许久,叶清平唇角微扯:“郡主过分了。”
指责她对付顾欢琳吗?
云画讥讽勾唇,说不出话来。
她对叶清平的好和关注虽然是因着原主跟他的纠葛,但也实打实费了心的,现在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异于诛心之语。
叶清平。
“本王要是没有记错,今日乃是郡主的接风宴吧?”景霄在上悠悠言说。
皇帝行到上首座位:“行了,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陛下,若是今日无忧太子未曾出手,顾相嫡女就此亡命,会如何?”
叶清平突然发问。
殿内突然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目光呆滞看向叶清平。
他如上升的旭日,熠熠生辉。
就照着他这一句话,就已经可以料见日后是何等的清明廉正。
只是寒门到底是寒门出身。
顾丞相一干高门皇族,哪个不是豢养了暗卫的,就是云画真的将人丢出去,也会有人及时将顾欢琳救下的。
刚刚众人惊慌,不过是因为皇帝出现而已。
殿内沉默,上首皇帝迟迟未有反应,顾丞相主动站出来道:“多谢叶大人关怀小女,今日是宝樱郡主殿下的接风宴,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微臣以前认识郡主,那时的郡主不是这样的。”叶清平望着云画的眼神失望透顶。
云画被他看着,眯了眯眼,保持沉默。
“宝樱?”上首皇帝发话。
云画从位置上站到殿中,对着皇帝恭敬行礼:“今日在座各位官员都在,想来刑部也不缺吧,那就请刑部官员上来,好好给本郡主定个罪。”
“可。”
刑部尚书起身,恭敬拱手:“陛下,此事因果微臣看在眼里,宝樱郡主不应受罚。”
“尚书大人慎言!”
叶清平看向刑部尚书,颤着声警告。
刑部尚书抬眼看他一眼,随后道:“今日之事乃是顾小姐与宝樱郡主不敬在先,其后宝樱郡主虽然出手过重,但宝樱郡主乃是正一品,而顾小姐无品无级。”
众目睽睽之下,真相自有人收入法眼。
再者今日还是云画的接风宴,顾欢琳是丞相千金又怎么样,还能跟云画叫板?
云画坐拥扬州,不好得罪。
也就是因为这个,顾欢琳并没有如何追究,反倒看着绝无忧红了脸颊,听见叶清平为她声张,羞涩朝着叶清平盈盈一拜:“多谢叶大人为小女子声张。”
只是这样,她并未扬言惩治云画。
到底是常常行走在宫中的人,今个儿皇帝发话说了这事过去,她就半点不追究。
殿内徒剩下叶清平惨白着脸。
云画看着皇帝,声音漠然:“陛下,不知臣女可否坐回位置?”
“可。”皇帝发话。
叶清平脸色苍白地追随着云画,后者未有半点回头。
“好了,今日是宝樱的接风宴,更是扬州之事的商议时候,这些个小事到此为止,众卿开始商议扬州吧。”皇帝挥手,江公公步出殿外,押来一众手带镣铐之人。
在场众人见了这幅场景,纷纷变脸。
云画目光则是定在了其人一人身上,那人不是她遍寻不到的余平又是谁?
“敢问父皇,这是何意?”
景霄将在场众人打量了遍,将云轩交给含玉带出去后,起身询问。
皇帝目光略过他,目光晦暗:“扬州之事,当着一众朝臣的面,你们最好跟朕一个交代!”
帝王年过半百,声音仍旧洪亮。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此殿被一众穿盔带甲的侍卫围住。
皇宫禁止携带兵器,但这些人,人人持剑。
鸿门宴?
皇帝亲自摆的。
云画在一片疑惑目光中,将手中杯盏的酒水一饮而尽,再次走到殿中,掀起衣摆,屈膝下跪。
她服了,对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