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迟迟未至,这边先卷了起来,里里外外参杂着各方势力。
“景霄射杀父皇,所有人都看了个分明,宝樱郡主这是想要包庇霄王吗?”景然质问。
云画冷笑,手中的马鞭沿着手绕了绕,忽而抬手就是一鞭朝着三皇子挥去。
“噼啪!”
马鞭速度极快,带着破空声。
三皇子和一干人等骇然不已,连连后退,本是围着景霄的众人将景然护住。
所有人都没想到云画竟然会对景然出手。
这可是皇子!
景泽嗔目结舌,景俍满目复杂,景霄轻笑了笑,走到云画身旁,拿下她手上的马鞭,温声哄道:“松开些,这样抓着,手疼。”
云画顺从松手,晲着三皇子冷嗤道:“本郡主,正一品!”
还有封地。
扬州地处关键,以后景然要是登不了位,就算没死,大概率也强不过她。
而身为皇子,景然是没品级的,平日里尊贵,那都是因为皇帝的缘故。
她有权有势,还不怕皇帝,怕景然?
笑话!
“你——”景然咬牙切齿,却又没法子。
景泽笑眯眯调侃道:“三皇兄堂堂男子,何苦非要去招惹宝樱郡主一个女子呢?”
“都在吵些什么。”
皇帝威严的声音自外围传来,众人抬眼望去,云画跟随众人行礼后不忘道:“今个儿三皇子对臣女不敬,教他规矩呢。”
她言语间极为自然,好似在说吃什么般随意,三皇子拳头握的咔咔响,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你这丫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分点。”皇帝淡声言说。
云画一笑,反讥道:“什么时候陛下让臣女安分了,臣女自然安分了。”
纵观一路走来,她惹下诸多事宜,更是三天两头要被人看不惯,告个御状,听说先前御史台骂她的折子都要堆积成山了。
皇帝还不是问稳坐泰山,暗中使唤她。
“回京之后,你便安心好好做个郡主吧,也好给天下女子做个表率。”皇帝说话间接过江公公递来的羽箭,不待云画反应,将羽箭丢在景霄面前:“说说。”
“儿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景霄后退一步,抖起袍袖直接认罪。
包括云画在内,众人再次目瞪口呆,景霄这罪认得太过顺畅,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十皇弟,要是有什么误会,你就好好同父皇说清楚,没必要赌气。”景俍轻声打着圆场。
皇帝眸光晦暗不明。
旁侧景然则是大喜过望:“七皇弟此言差矣,要是十皇弟有所隐情,他又岂会不说清楚?你又何必替他遮掩什么。”
“看来刚刚三皇兄那一鞭子还是没能挨实,要是挨实了,如今估计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景泽嗤笑一声嘲讽。
“你!哼!受封太子之后,十一皇弟还真是大不一样了!”景然冷嘲。
景泽轻哼:“三皇兄还知道如今我才是太子啊!”
此话一出,景然脸色又是倏忽变了变。
身为嫡子,他先前被景霄稳稳压住,现在又被景泽夺了太子之位,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又被景泽当众诋毁,哪里能忍受得住,脸色忽青忽白,好不难看。
“霄王要是对行刺之事有所辩解,亦或者手握免死金牌,那就大方拿出来。”
皇后款款步来,面容精致。
然她还未靠近皇帝一尺,淑妃就从皇后身边挤到皇帝身前,娇媚道:“陛下,臣妾刚才瞧了钟老将军的模样,头好疼,还请陛下陪臣妾去瞧瞧太医。”
这是灵州,今天还是钟老将军身死的日子,淑妃这幅作态委实过分。
在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闭嘴,静待皇帝反应,皇帝……没什么反应。
像是如同以往许多次时候一样,皇帝任由淑妃挽住他的臂膀,冷眼看向景霄:“将霄王押解回京,关入暗牢。”
随着皇帝话语,一群侍卫上前将景霄压住。
“霄王犯事,跟含玉无关吧?”
云画适时开口,惹得皇帝看她一眼后不耐摆手,含玉被松开。
“从今个儿起,含玉你就跟在我身边了。”景霄被压下去后,云画转身跟含玉言说。
含玉弯腰鞠躬应声,末了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来,恭敬道:“郡主,这是陛下赐到霄王府的物件,眼下王爷被关,便该交到您手上。”
众目睽睽之下,云画抬手接过兵符。
货真价实的兵符!
云画动作很快,生怕皇帝接话,将兵符要回,但皇帝没有。
三皇子景然嫉恨瞪红了眼,怒吼道:“兵符这等重要到关乎民生国运的东西,岂能交到一届女子手上!”
“女子之身又如何?三皇兄说出这话,怕是忘了京城中的簪花小馆了吧。”景俍开口。
出乎意料的,景然竟然没有作声。
好生奇怪,景霄承认行刺,皇帝不急着要兵符,景然竟然被景俍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簪花小馆立刻引起了云画的兴趣。
等到皇帝遣散众人,云画带着赫连瑾和含玉两人往花园中找寻云轩的时候,好奇询问道:“簪花小馆是什么?”
含玉恭敬:“簪花小馆是许欢许姑娘和叶清平叶公子两人揭发科考黑幕后,许姑娘用圣旨保住性命在京城开设女子学堂的名讳。”
“那为何景然会怕?”
云画直白询问,连三皇子的称呼都省了。
“……因为许欢姑娘举出来的女子楷模,是您和皇后娘娘。”含玉如此言说。
许欢那丫头倒是聪明了一回。
云画眯了眯眼,又问:“扬州主事官员,陛下到底派了谁,怎么说好来,结果又不来了?”
枉费她在扬州等了一日功夫。
“原定的叶清平叶公子,后来不知为何陛下改了主意,又匆匆往灵州赶来,事情一时就耽误下来了。”含玉照实回答。
叶清平,还被耽误下来了。
思索着京城发生种种,云画顿了顿又问:“今日王爷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间会朝着陛下射箭,还承认了,更将兵符给了我?”
景霄应该已经猜到了另一块兵符在她手上,偏偏还把他自个儿手上的兵符给了她,倒也真是放心她,不怕她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