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慌慌张张的应了个是,转身就跑,不知是不是太心急了,还是太慌乱了,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蒹葭莞尔一笑,那小兵更慌了,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跑远了。
蒹葭把十名大夫分为五组,每组两名,一组设一个检查疫点,这样她就能在尽可能短时间内把沾染疫病的村民和没染上疫病的村民分开,减少疫病扩散的范围。
夏姜和悠悠负责上传下达蒹葭的各种指令,就连蒹葭之前在吉祥村收的两个徒弟今日也与她们一起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村民刚开始不太清楚蒹葭把他们集结在此的用意,后来听说是瘟疫之后,人人自危,现场有短时间的骚乱,但很快被蒹葭和那批官兵给镇压下来。
村民见蒹葭始终没有抛弃他们,愿意与他们共进退,渐渐的都听从蒹葭的安排,毕竟在这之前,村民有一多半的人都被蒹葭诊治过,她的威信在吉祥村还是很高的。
蒹葭看着村民满怀期待的眼神心中也很触动,只要有这份信任在,她就有把握治好他们。
诊治的十名大夫忙活了近三个时辰才堪堪把村民全部过珍一遍。三百多名村民有近两百名村民受到感染,为了预防万一,蒹葭把这两百名村民集中在一处,免得他们四处走动再感染了其他人。
接下来就是熬药,喂药,药也要分开煎,有病的治病,无病的预防。
其实相比吉祥村村民的忐忑,最害怕不安的是这十名大夫,他们最是清楚瘟疫的迅猛和无情,像他们这样与病患接触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基本上对活着不抱任何希望了。
那七个老大夫还好些,知道自己活了一把年纪有什么闪失也就认命了,其中还有三个年轻的大夫,他们晚间回了房中就忍不住抱头痛哭。
这事少不得蒹葭又来找他们一趟,蒹葭对三个大男人痛哭流涕的模样实在看不过眼,不过现在她正是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只得好言安慰:“你们放心,我既然把你们召来,又请了两百名官兵助阵就不会不管你们的死活,只要你们按时服用那些预防的汤药,我保证一个月之后你们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决不食言”。
那三人看蒹葭一个小姑娘在面临大难时都面不改色,反而他们哭的如此狼狈,也是面红耳赤,抹了抹眼泪也止住了哭声。
这日蒹葭实在累极,回到房间冲了个凉水澡刚要睡下,就听到夏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刚刚有一名刺客闯进来,被蒙大人捉拿了,就在南苑的院子里压着,蒙大人请姑娘定夺”。
这个时候派刺客来有何目的?蒹葭随手把还未擦干的头发随意的一挽就出了门。
夜色融融,刚沐浴过的蒹葭少了白日里的严谨,多了一丝随意与清纯,在月光的映照下,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清丽脱俗,恍若皎洁的仙子。
夏姜眨了眨眼:“姑娘不再收拾一下就出门吗”?
蒹葭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她刚刚收拾过了呀:“有什么不妥吗”?
夏姜拽着蒹葭的胳膊愣是又把她给拽回了屋子,她们去见的是一帮大老爷们,姑娘这样出去,实在引人遐想,看来还得她动手了。
蒹葭无奈的端坐在铜镜前,看着夏姜双手像穿花蝴蝶一般在她的头上各种穿叉交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给她梳了一个美观大气的流云髻。前些天悠悠给她梳头时她也见过一次,当时也是叹为观止,看来这里的女子一个个都是心灵手巧啊!
夏姜却不知自家姑娘的心里活动,她满意地看着蒹葭端庄的发型点了点头,末了又给蒹葭在头顶的发髻处斜斜地插了一根做工精细的银簪,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算完工了。
因着这端庄的发型,蒹葭走路的步子都淑女了不少。
远远的就看见东苑灯火通明,蒙青等几十人站在院中央,旁边有十四五个受伤的士兵,中间跪着一个黑衣男子。蒹葭没想到这次就一个人,不过看这阵势也知道这人的功夫十分的好。
刺客蒙面的黑巾已经让人扯到了下巴,乍一看这人倒不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反而眉清目秀,眼眸清亮。谁知刺客一见到蒹葭,本已经被制服的身体疯了一样冲向了她,被封住的嘴巴也呜呜响个不停。
突然发起的狂意把蒹葭吓了一跳。伸手对着那人刺了两针,手法奇快,蒙青只觉得蒹葭向刺客闪电般伸出了手,转头刺客就全身绵软倒在了地上。
“蒙大人,把他嘴上的东西拿开,我有话要问他”。
蒙青闻言迟疑地顿了顿,这种刺客临死之前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蒹葭毕竟是个姑娘家,若是他说些什么污言碎语污了蒹葭的耳朵可就不好了。
蒹葭自然知道蒙青担心些什么,不过她连血淋淋的伤口都不怕,还会怕这人恶语相向吗?
“蒙大人放心,我没事”。
既然蒹葭都开了口,他也没有再阻拦的必要了。
那刺客在蒹葭到来之前就已经被折腾的浑身是伤,刚才又被蒹葭的银针刺过,早已经浑身乏力满头虚汗,险些就晕倒过去,此时刚能开口就狠狠的咬了下舌尖,舌尖一点鲜腥让他精神一震,声音急促,开口道:“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并没有不轨之心,只是我家公子在彭城突发旧疾,可是医术好的大夫都被请到了这里,心急之下才会想到这里来请大夫救我家公子,望姑娘谅解”。
请大夫说救人?哪有这样的请法?蒹葭明显一脸的不相信:“既然是请大夫,为何又见了我这么激动”?
那人迟疑了下,语气有些讪讪:“实不相瞒,我刚才掳了一位刘大夫,他亲口说姑娘的医术出神入化,能起死回生,就住在南苑”。
蒹葭听的满头黑线,这么夸赞她的医术她可当不起,况且那人还转头就把她卖了。若不是昨天晚上她临时起意换了个房间,说不准就被人打晕掳走了。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