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石策点了穴道在床上动弹不得,就算是多次运气冲击也于事无补。我恨得几乎是要将后槽牙咬碎了。但是兀自发狠了一阵又被一股子无奈缩侵袭。
我如何不知道石策的心思,他从来都在我的身边护着我,不想我受到伤害。他感怀我对他抱有私情这些年却不肯开口,有内疚,又有喜欢。可是我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他这样一个人为了我,将自己的底线都抛弃了。
之前的战神,是那么一个恪守底线的男人,为了不让敌军踏进我凤国的疆土,甘愿用一腔热血喂了那万里的黄土。就是为了守护住那国中无数无辜的百姓。
可是他现在••••••我唯一能动的一根手指,曲起又伸开。这个石策,就算是不想让我卷入这场事情之中,那我不去就是了。何必将我点上,妈的,我的后背想挠挠痒痒都不行。
这都是什么事儿?我要呐喊,我要反抗,我要振妻纲!
这样想着,我又躺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竟有昏暗灯光的房内躺了太久,还是别的。我突然就觉得仰面所望了许久的床幔上,那精致的绣花样貌上开始有了一道非同寻常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像是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出现的一个浅浅的漩涡,然后越发的深邃。我就这样望着,心中没有分毫的恐惧反倒是生出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感受。那漩涡越转越快,吸引着我的眼睛,随后一张男人的面孔出现在我的床幔之上。
或许并非是个男人。我忍不住眨了眨眼,又将眼睛眯起来好叫自己将那个男人的样貌看起来更加清晰一些。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在这个世上活了那么久,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
就算是萧碑泰和姜九凰那样可以说的上的样貌巅峰的人,在这张面孔之前也会让人觉得颜色全无,逊色万分。这张面孔的五官并不清晰,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模糊。但就是这样模模糊糊的一张脸,却又难以掩饰的艳光撒了下来。美得就好像是傍晚天边的七色彩霞叫人不敢逼视却又挪不开眼睛。
就在我以为这就是我眼花出现的幻觉之时,这张面孔开口说话了。其实和也不能算是说话,因为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响声在屋子里头响起,但是我就是能够听见一句又一句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形成意识。
但是这反反复复地意识其实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快跑。
我望着他那张带了点忧伤,却显得十分慈悲的面孔。心中十分的迷惑:跑?为什么要跑?跑到哪里去?
“有人要杀你。”男人在我脑海中响起的声音空灵又恨慈悲。
“什么人?”
“有人要杀你。”
“我是问你什么人?”
他能够直接从我的脑中读取想法,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他也只会反反复复地叫我跑,说有人要杀我。这叫我感觉很烦躁,闭起眼睛干脆不再同他对话。
这男人大概是看见我没有什么反应,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神魂之血,日月颠倒,山川崩裂,四时不存。冥冥一点,上接苍天。我的文化程度确实不高,更何况面前的这个人可以要和我打哑谜,我更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将双眼闭起,等待石策点在我的身上的穴道都解开,口中还不由地小声嘟囔着:“我被点成这个鬼样子,还跑什么跑。”
结果就觉得浑身一松,我整个人就颤抖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就要去摸那幔帐。然而上头不出所料的什么都没有。我笑道:“怎么越大越不中用了,做了个梦还能梦见美男子。”
一扭头却看见天上的明月,心下不由微怔。我隐隐记得在我躺下的时候月亮就已经是这个高度了,怎么我这大梦一场后,月亮还是在这个高度上?我又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石策的点穴手法我是领略过得,没有一夜是绝对无法解开的。
我不会相信石策的点穴手法有误,更愿意相信的是不知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了我的梦境,将石策给我的点穴给解除了。忽然,梦中的那首诗在我的眼中一晃而过。
虽然我不知道那首诗是什么意思。但既然那人潜入我的梦境,给我解了穴道,还给我示警,又念了一首不知所谓的诗。我写诗的手动得无比的飞快,那原本叫自己无奈地记忆力此时竟然出奇的好。
神魂之血,日月颠倒,山川崩裂,四时不存。冥冥一点,上接苍天。
二十四个字跃然纸上,我望着这纸上的字,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瑶儿的那张面孔。不好,又把瑶儿给忘了。我一拍脑袋。放下手中的纸,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而在我看不见的偏院一角,恍惚有一抹鲜红色的衣角闪过,又有个人再轻轻叹息。
我的脚下运气了真气,蹑手蹑脚地进了瑶儿的房间。刚一进房间就看见那个小姑娘双手交叠表情平和地躺在床上,气息均匀面色红润。除了没有醒过来以外,我压根就是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哪里的不妥。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想: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依附在瑶儿身上了。这东西既不伤我,又没有伤到瑶儿,它究竟是想要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