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妖魔其实无人见过。石家的老祖宗也没有,他当时只是因为身后追兵太急和一干将士误打误撞来到此处。忽逢一道怪力,将他的身体扭曲得咯咯作响,再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等他再度醒来时,惊讶地发现老天爷对他似乎仁慈备至。因为自己正身处在一座荒山之上,身边躺着的是那些跟随自己的壮士的尸体。他想,这自己的队伍大概是被凤国的围剿军队碰上了。所有的人都被杀死,而尸体就被随意丢到了这座荒山之上。
这大概就是所谓承天之幸。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何自己不仅没有死,身上就连半点伤痕都没有?
就在这时,那一堆尸体里发出了一阵异动。石家祖先心下先是一惊,接着反应过来大概是还有幸存的活人。他朝着异动的地方走去,发出呻吟的是他家族中的一个表弟。身上带着些许轻微的伤却也是没什么大碍。
表弟见到自己躺在尸堆中恐惧的几乎跳起了,又看见自己的表哥正在不远处向自己走来,急忙连滚带爬地冲石家祖先跑去。口中骇地只说得出:“表哥救我!”
现在这两人是在这无名荒山中的唯一依靠,为了躲避凤兵的追击,相互扶持着向山的更深处走去。打算避一避风头再离开此处。
“他们一路走的小心,除了要躲避可能还未离开的追兵还要注意着脚下的是否会在不经意间出现令人胆寒的毒蛇猛兽。可是直到他们走到山的尽头之前,都没有任何追兵的迹象,而山里的猛禽也是出乎常理的友善。又一次先祖的表弟看到一种黑底红纹的斑斓毒蛇,所到之处草木皆枯。他们两人本是严阵以待,但谁知那蛇只是在他们脚下游动一阵,便离开了。不多时复返,却是为他们带来这鲜甜可口的果子。”
石策伸手往树上一摘,红艳艳的奇怪果子折射着诱人的光芒。这果子我之前从未见过,从他手里接过,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在嘴里咬了口,酸涩的口感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忍不住吐了出来:“呸呸呸,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就这破玩意儿还叫先甜可口?”
“哈,这里既然叫做境外之境那自然是有些和常理不一样的地方。”说着石策从树上摘了个青绿色皮的,顺手就递到了我的嘴边。这颜色是不大好看,可是闻起来却多了奇异的香味,十分诱人。
我忍不住咬了一口,顿时四溢甜美的果汁就充斥着我的口腔。那滋味就好像是喝到了九天之上的仙露,就那一小口过了好久我的口齿间残留的都是那等的清香。
而正当我想再去咬第二口的时候,石策的手却松了,青绿色的果子从他手里掉到地上,咕噜噜地滚了老远。而我的牙齿极其自然地合在他的肉上,他笑得坏极了,用一种很是嫌弃的口吻说:“我说贝贝,这人贪吃也得有个限度。”
我说石策,一个人讨人嫌也得有个限度。我在心里如是想着,当然也不敢将这话挑明。
讨人嫌的石策还不等我反应,那双大手迅速地捏上我的脸,然后往两边一拉。石策捏着我的脸笑得更是欠揍:“小妮子牙口硬了,还敢咬我一口。”我才意识到我错了,不是讨人嫌,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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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的祖先和他表弟连续走了三天三夜,忽闻流水潺潺声,抬头又见天上袅袅的炊烟。心下虽担忧是凤国驻扎在这儿地伏兵吗,又觉得这种情况不大可能,谁会为了两条丧家之犬跑进这样深的山里埋伏着?
一想到这里住着除了他们之外的活人,两人的心情就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烟雾缭绕的方位走了过去。
石策停住脚步,抬手遥遥一指:“就在那个方向。”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过去,仿佛真是影影绰绰地看见天空中飘着一团单薄的白烟。我怀着无比崇敬诚恳地心情请教石策:“那团白雾是仙气吗?这个地方真的有活着的仙人?”
石策沉吟了一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祖先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那袅袅的炊烟,其实是有火山喷发了。”
说实话,长到这么大,谁又有机会能亲眼见到火山喷发的景象?石家的先人就见有这个机会见到了,但据说他们看到的场景和平时想象当中不太一样。
这两日他们已经经历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会给人拿果子的毒蛇,只吃青草的老虎,看见人也不会跑的野兔。总之这里的动物看起来似乎都十分的友善,对人类也十分地信任。
可谁能想到连火山爆发都爆发的那么温柔。那滚烫的岩浆从髙不见顶的山上缓缓流下,流动的速度就好像是融化的蜂蜜,粘稠而温柔。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而在山脚下却有着一个巨大漏斗状的环形圈。
那个环形圈将整个山脚都包裹住了,其形之巨大,那真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怕能做出这样事情,不是这山天然生的这般模样,就只能是有仙人动用仙法如此施为。
两人看得啧啧称奇,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漏斗之下还有个石洞似的通道。石家祖先带着表弟沿着这通道一路往前走,又是走了一天一夜终于才走到了头。
这岩浆最终滚滚落入一个凹槽之中。
而石家的祖先却看见了潺潺的流水,一座拱形的木质小桥横在水面上。水里养着各色各样的鱼儿,锦鲤有斗大。而更多的是他们见所未见品种,五彩斑斓,在他们的脚下游来游去。
过了小桥就是,一间其貌不扬的小屋。
小屋里头干净整洁,两人四处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住着地痕迹。石家祖先起先还不敢乱动屋内的东西,生怕是人家暂时性的出门了,一回来见着他们胡乱翻动自己东西再去报官将自己捉了。
但是连住了好几日也不见有人回来,两人也逐渐翻开了手脚,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探索起这个奇异的地方。这一探索便探索出了不得了的东西,也成了日后石家转折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