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的四王子?”雀兰亭素白色的鞋面纤尘不染,脸上的笑容泛着僵硬,显然是已经气恼极了。身后的少年见到四王子的时候自然也是唬了一跳,然而首当其冲面对王子怒火的花展已经吓得无法在椅子上稳当地坐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双脚紧张地都在发抖,颤颤巍巍地冲四王子爬去:“大哥,您,您听我说••••••”。
雀兰亭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的少年们也都听见了方才花展辱骂他的话。虽然不少心中也暗暗的认同,但是更多地是觉得他傻到不成。这种话只能暗暗放在心里的,他竟然还敢说出来?
这下可好,叫正主逮了个正着,且看他如何收场。于是都幸灾乐祸地围在窗边。
其实也没什么如何收场,雀兰亭的双手背在身后,在他的身边绕着圈子踱步。见到地上的人竟然还想辩驳,当即一脚踹在他的心口。花展叫他踹得连打好几个滚却不敢说话,只敢自己爬起来滚好,身子缩成一团发着抖。
雀兰亭冷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却没想到竟还有这般的胆量。也不知道我的母妃听见‘狗娘养的’四个字,会是个什么反应?”
虽然花展很想说我说的是狗娘的四王子,并不是狗娘养的,但是现在哪里是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这话放在这边只是少年人之间的浑话,要是传回宫内,那便可以是诛九族的大罪!
花展吓得面无人色,将一颗头颅磕得砰砰作响。皮肤磕破了也浑然未决,眼泪和鲜血混合着流下,一直流到自己的口中才明白的已经磨破皮了。雀兰亭眯着眼看起来似乎是很满意,也不再去管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些少年身上。
被他看见的少年浑身皆是一抖,低着头不敢说话。雀兰亭残酷开口:“谁先动手替我教训这个贱人,今天的事情我就可以当做没看见。”
这样的话一出,几个少年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虽有着犹豫但是更多的却是如获新生的窃喜。但是地上的花展方才还在同自己谈笑吹牛,自己这边又人多势众又都是男孩儿。就算一人上去一拳头都能给花展打个够呛,但是看着雀兰亭的意思,那肯定不是轻飘飘几下可以解决的。
打得越狠便越是衷心,哪里容得他们留情?
这时的花展眼中有恳求,但是更多的却也是明白了同伴们绝对不可能因为自己得罪面前的王子。那些少年犹豫了一阵,雀兰亭也没有催促,只是眯着眼在那边颇有耐心地等着。
终于有个人踏出了第一步,也踩碎了花展眼中的希望。有了第一个,谁也不甘于落后,纷纷站了出来。抡起拳头就往花展的身体上招呼了过去。
“都住手!”清朗的嗓音带着浩然正气插入了这一场闹剧。花展听见了这个声音眼中蓦地闪起了希望的火光。那些殴打他的少年也不由得住了手,才分开不就,他们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
就连雀兰亭听见这个声音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边。原本还是皮笑肉不笑,这一下彻底就阴了。
石长鹤拨开门口看热闹的少年,快步走了进来。花展见到他显然是想迎上去的,但是被雀兰亭的眼光一扫,腿软的站不起来。石长鹤虽然人面桃花,但到底是将军世家,生气起来颇有些威严:“四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同门,你这是何必?”
原本一切的源头都是由这个人挑起,雀兰亭一见他更是怒从心头起,口中阴阳怪气:“不愧是石家的孩子,这般正直乐意为人出头,果真好胆量。”说话的时候却看见石长鹤压根就不理他,而是上前两步将跪在地上的花展扶起。一下便暴怒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我说话。”
石长鹤可不是那帮子跟在他屁股后头摇尾乞怜的少年,猛一回头目光如刀。突如其来地一下,竟看得雀兰亭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察觉到自己心中的胆怯,雀兰亭觉得丢了面子,恨得咬牙切齿:“你想造反么?”
扶着花展,石长鹤淡淡道:“我却不知你什么时候便代表了君上。况且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便是造反。堂堂四王子,肚量可真是好的吓人。也不知道君上知晓,会如何夸奖你?”
恐吓不成反被威胁,雀兰亭这回真是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好悬没将鼻子气歪:“好好好,你便是去同父王将我今日所做的事情说上一说。但是千万别忘了告诉父王,这贱人说我是‘狗娘养的’。”他又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亲自向父王禀告此事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石长鹤是第一武将世家的公子,我奈何不得你。但是这人的父亲只是区区文官,凤国向来重武轻文,我拿捏个花家总不至于拿捏不住。
果然花展一听脸色都青了,想要推开石长鹤的手,却被他拉得更紧。石长鹤望着雀兰亭的眼神原本只是淡然,现在却因为觉得他十分的卑鄙无耻而染上了几分怒色:“我知你因为我才气恼不休。也罢,你想要如何,我听你便是。你莫要迁怒在别人身上!”
雀兰亭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石长鹤这样自诩正直的人最是喜欢为别人出头,当真是一套一个准。
原本的咄咄逼人现在却故作大度:“啧啧啧,长鹤兄这样说话便十分的伤感情了。我能要你如何呢?不过么••••••”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指着花展道,“但是这个人竟然敢这样污蔑凤国的王子,自然是要受点惩罚的。”
接着故作高深:“大家都知道学院后头有口井。今日我会差人往里头扔枚玉佩,只要有人愿意在晚上下去将它拿起,今日的事情便一笔勾销。”
说罢,大步一跨便带领着自己的手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