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云间鹤一回见到石策拔出战神戟,但是每见一次都有一次的惊叹。有了上一回的经验,石策自知面对这样的怪物不能硬上,于是将手中的戟灌注了巨力一掷。那戟如同一道带着银红的光亮,在空中带出优美的弧线,速度极快又夹带着破空之力,冲着那巨虫飞去。
那虫是刚生,反应尚且不够灵敏。加之石策的战神戟之上夹杂的纯正仙气,竟是一下就叫石策得手,被钉了个对穿。虫身翻滚挣扎,那源源不断的真气显然是将它这妖邪之物的身体灼得生疼。
可纵使它奋力挣扎,却始终像是被无形的网罩兜在其中挣脱不得。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命运被这两人操控,再多做挣扎也是没有用处,这巨虫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折腾。只不过口中发出“荷荷”的低吼,就如同上回在镇中所见一般。
云间鹤默默拢了两手:“你这一招制敌,果真是名动天下的大将军。不过这下是不是没我什么事儿了?怕是我的王问起来我都不知该如何交代。”
石策轻笑:“自然不会。守在此处,我将阴史找来将这孽畜收服。”“只不过这样恐怕是要耽误你寻找公主的时间。”云间鹤抬眼,忽然变了颜色。伸手一把将身边的石策拉过。
石策叫他拉得踉跄了几步,往前跌跌撞撞地跑去。等站定回头,原本石策站立着的地面上已经落了许多巨虫口中的粘液。坚硬的岩石地面被酸液腐蚀的坑坑洼洼还不断的冒着白色的泡沫。
不难想象,若是人被浇到那大概是真的要被烧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石策不由心中生寒,暗说自己大意了,怎么忘了这么一茬。抬头对着云间鹤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仙气腾腾站在那处的云间鹤道:“这孽畜邪性的很,还不知道要如何伤人。我们先退出洞外再行议论。”两人一前一后跑出洞外,那巨虫一击不成又见将自己禁锢的二人即将离开。发了疯似的在洞中大吼大叫,翻腾的动作几乎将洞内的岩石都震动的坠落纷纷。
“不是说这药物的智商不够么?怎么还学会偷袭人了?”石策似乎有些心有余悸,不时扭头还要观看一下洞内的情况。这时云间鹤轻轻笑了笑:“这世上的生物都存在着进化一说,人类也是如此。这东西也算是上古之物,这样漫长的时间进化出来的智力实在不容小觑。”
这话也正巧说中了石策的担忧。就连从阴界上来人间的阴史都无法利用手段杀死蚓龙,只是将它们收进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宝之中。这种远远超出人类所能抵抗的范围之中的生物,现在又具备智力,怎么想怎么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比起这个,云间鹤又想起一事:“方才那人说将德音公主已经运出了县衙,你口中所说的那位阴史是否也一并住在县衙之中?”石策点头。云间鹤皱眉:“既然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够轻易得手?你确信那阴史是可信之人么?”
“未必是可信之人,但最起码并非和那温从是一伙的。”“你是指上回他替你们解了蚓龙之威?”石策点了点头,云间鹤继续说,“我觉得那也有可能是他借着这个机会想要趁机取信与你们。毕竟这个组织内部看起来并不团结,人人勾心斗角。鬼神之说岁并非虚妄,但是自称鬼神之人,古往今来往往都是欺骗的一层手段。
“这阴间之事你我本来就无法印证,而这位‘阴史’的身份是否当真如他自己所说,又是否在做如他所描述的职责。你我一概不得而知,他若真与这两人是一伙的,手上又另有一条蚓龙。加上这里的一条,你我不好对付,因此还是不要尽信为好。”
石策原本想同云间鹤提起那位阴史在自己面前换皮描眉之事,但是又想起温从之前还当着自己的面披上了另一人的皮肤。之后真正的肉身被自己损毁也凭着不知什么依附上了现在的这具肉身。可见在俗世之中原本不可理解之事也有着其他的方法可以达成。
这样一想,云间鹤说的也不无道理。石策抬眉:“鹤先生莫不是要亲自与那阴史一会?”
云间鹤却摇摇头道:“与那阴史会面时间上便又是一番拖延。德音公主不知被运往何方,你我又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时间能节约还是解约,公主也还是尽快被找才好。既然那县令得了指令,各项事宜也皆由县令权权受理,那县令自当是知晓公主下落的,而且鹤猜那人也必然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忠义之辈,稍稍威逼那口便也撬开了。将军何不找上那县令一问?”
“那依先生看,这巨虫••••••”
云间鹤从怀中掏出几张黄符,在洞口贴了个严实。在割开自己的手掌随处挥洒在那黄符之上,只见那黄符之上冒了两下金光,之后便向凭空消失一般在空气之中隐去不见。石策虽说也是见了不少奇诡之事,但是身边之人施展这样神奇的术法依旧叫他啧啧称奇。
“石将军现在可将自己的兵器收回。我下的这两道黄符专对阴邪之物奏效,这巨虫刚刚出生有没有东西补给能量。一时半刻想来是跑不出来的。等我们先将公主救回,这虫子的事情在从长计议便是。”做完这一切云间鹤重新将手拢回袖子中,目光平静的看着石策。
这想法与石策先前之想不谋而合,能够如此行为便是最好。当即便答应了云间鹤的提议,心念一动,插在怪虫身上的战神戟受到主人的召唤。插在地面的部分晃动了几下便从蚓龙的身上飞起。
被利器在体内滑动的感觉又叫蚓龙发出了几声悲鸣的呜咽。而当它发现禁锢自己的东西已经不见时,当即追随着战神戟飞走的方向游移着自己巨大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