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桑尔的宝剑在距离奈落还有半寸的时候停了下来。那位忠诚的侍卫跪倒在王子的脚下,双手交叠在身前行礼。葛桑尔吹了声口哨,那双漂亮的蓝色眸子中透露出一股子明媚的笑意。
胸口两块原本就颇具规模的胸肌过了这些年变得越发的漂亮健硕。一旁早就等着的斯奇士走过去,用手中的白巾将葛桑尔从头至尾干干净净地擦了个遍。
演武场上围着一圈姿色颇美的侍女,头上佩戴着粉红色的鲜艳花朵。她们看着侍候王子殿下的年轻侍卫虽然是见怪不怪,但还是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一股艳羡的色彩。
里头有个年纪尚小的新来的姑娘忍不住小声对身边年纪大些的姐姐说:“如果我能这样贴身地照顾王子殿下该有多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葛桑尔的目光正好朝这边掠来,与这春心暗藏的小姑娘撞了个正着。
葛桑尔是车迟国太阳神的名字,而这位与太阳神同名的小王子也好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他看见了那位小姑娘的眼神,裂开嘴,笑得露出了八颗明晃晃的大牙齿,显得青春又好看,无比地灿烂迷人。
那小婢女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一时之间有些失神:“王子殿下••••••”身边的那位年长侍女立刻拉住她,目光中含着微不可查的警告。
等到葛桑尔一行人离开了演武场,那小婢女还在为王子殿下那惊鸿一眼而觉得喜不自禁,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红晕,只觉得天地之间万朵代表爱情的桃花都开了。
年长侍女见这小姑娘完全没把自己的警告当做一回事儿,忍不住要开口:“阿羌,不要对太子殿下存在任何遐想。”那被唤作阿羌的少女,正在陶醉,乍一听见这样的话显然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呢?琉璃姐姐您也看到了,王子殿下那么耀眼美丽,像是太阳神般的存在。就算是能得到一夜的宠幸,天下有那个少女不愿意呢?”
琉璃望着阿羌年轻的脸庞,就好像看见了无数个曾经同样年轻的少女怀有过的期待:“你忘记了那些与你同时期进宫的女孩子了么?她们也曾对王子殿下生出过幻想,也曾因为这份幻想不断地往殿下靠近。可是她们中的很多人,我都没有再见过她们。太阳是只可远观的存在,是只有月亮才能与之并存的存在。普通的云彩若是太过靠近,顷刻间就会被灼烧成雨水。”
可是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导显然对年轻的阿羌并没有起到作用。她是个有礼貌的少女,也并不想与琉璃在这件事情上头有太多的争执。面对琉璃的警告,她灿烂的脸庞上带了一丝笑容应承下来。
心里想的却是就算是要被太阳烧成未尽,也要成为那位美丽殿下的人。
••••••
老国王躺着的床被装点得无比华丽,房间之内的景色可以说是无边的淫阿糜。葛桑尔踏入这座宫殿的时候,那一个又一个不间歇在老国王床前翩翩起舞的美丽少女就好像对有外人的进入毫不在意。
她们身上的装束都十分的暴露,每个人身上的布料都只够她们勉强蔽体。但是重要的部位若隐若现可以看见无边的春色。寻常的男人要是将一只脚踏入这座宫殿,那一定会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给震惊蛊惑。
少女们不间歇地跳着舞,唱着歌,可是整座宫殿就是少了许多的生气。而太阳神一般的王子好像真的带着外边的朝气,为宫中带了那么一点盎然的生机。
他走到了老国王的床边,那张宽广的大床上“镶嵌”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两只原本应该也是睿智过的眼睛之中,此刻透着黄青之色。一层薄薄膜状的东西也覆盖在他的眼珠之上,很显然,如果不是强烈的刺激,老国王应该是已经看不见了。
他长长的白发四散铺开,白色的胡须好像很久已经没有被人打理过了。也像是另一侧生长出来的头发一样,没什么精神地垂在胸前。身上的衣服,各色各样的宝石挂件层层叠叠堆在国王孱弱的身体上,将他原本就枯槁暗黄的皮肤映衬得更为可怕干瘪。
但是葛桑尔却好像看不见这一切似的,将老国王的一只手拿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地一吻:“我的父亲今天过得开心么?”床上的人嘴巴向下凹陷,显然是没有牙齿,听到有人问他话,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样一个身体状况,也不知道他是能听见葛桑尔的话,还是不能。但是葛桑尔显然并不在意,他依旧笑得很灿烂很开心,好像个拿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要向长辈炫耀似地:“父王,你猜我今天看见了什么?”
停了一会,好像是在等老国王回应他。老国王当然不可能回应,葛桑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她的皮肤就像是上好的牛奶那样洁白,嘴唇像是最美的鲜花那样娇艳,牙齿就好像是最美丽的贝壳,蔚蓝的眼睛之中就好像蕴含着一整片大海。天神的风吹下来肯定是为了亲吻她的裙摆,就算是神明也不敢亵渎她的美丽。”
葛桑尔越说越兴奋,双目之中迸射出的光芒趋向于疯狂。蓦地,他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整座大殿又恢复了只有宫女们弹奏歌唱的声响。
可是躺在床上的老国王,那个明明就好像五感都丧失了的老国王,那双浑浊不堪已经瞎了眼睛里头好像透露出了恐惧。他长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头发出“嗬嗬”地出气声,但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字节。
葛桑尔看见老国王的反应,好像变得十分的开心。他将父亲的手放了回去,轻轻地在上头拍了拍:“是啊,这么美丽的姑娘,父王是不是也迫不及待地要见一见她?我保证她是最好的,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要好。”
老国王呼吸的声音越发的重,着急地连动弹不得手臂都微微有了抬起的趋势。葛桑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所有的灿烂在一瞬间都好像变成了黑色的飞灰。他换了一种轻柔地口吻,却没有任何表情:“你这么喜欢美人,我就送你美人。你说我这个太阳神,是不是世界上最孝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