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原话。
石羽墨站在那边想起母亲临死之前的那天的景象。自从陈凤两国战争结束之后，母亲的记忆就开始变得很混乱，时好时坏的。有的时候认识他，有的时候不认识他。
他一直因为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难过。母亲在记忆中一直都是个非常温柔的母亲。父亲在外头打仗的时候，她一个弱女子要查账，每天过目家具的置办，批阅家中大大小小各项事物。末了，还会温温柔柔地抚摸着自己头。
因为石羽墨从小身子骨就弱，并不是练武的好材料。石策也曾经想着又没有什么办法，起码想点法子让石羽墨强身健体也好。可是在这一途上，石羽墨充分发挥了什么叫做烂泥扶不上墙。
石策最终是放弃了，不再为难他，但也算是好好挑选好些教书先生在文这一方面也不亏待了他。所有人都觉得大将军的儿子一点不会武功这说出来实在是不像话，当着面从来不说什么，私底下都是窃窃私语嘲笑不断。
就连将军府内部对石羽墨此人的风评也是嘲笑多于赞赏。唯有温婉茹从来都没有因为他练不好武就责骂过他半句。
记忆中母亲从来都是温柔万分地爱抚着他的脑袋，用文雅地声音询问他上课的进度，最近又结交了一些什么样的新伙伴。纵使因为他的原因，母亲也在背后被人诟病过一些。但从来也不会拿他出去，更不舍得说他半句。
于是母亲头一回拿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着实是将自己三魂七魄都给打了出窍。只不过那天不同，那天是母亲长久日子以来，难得清醒的时间能够那么地长。他欢喜又惊讶，在母亲的身边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不肯离去。
母亲也如同过往一般，用那种温柔至极的目光望着他，如玉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就在他要被侍女叫去吃饭的时候，凭着直觉他觉得母亲的在那一瞬间看起来有一些不一样了。温婉茹的目光不舍又悲伤，伸出手一把将石羽墨抱在怀中，不似平日里头那般温柔，而是狠狠的，好像要将这个孩子再塞回到自己的肚子里头去。
塞回去，他们母子在也不分离，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再伤害到他。
母亲在他的耳边轻轻道：“孩子，我的好孩子。”又扭头转向一边，看向敞开的窗户。那目光让人觉得十分的悠长，好像可以从这里一直穿越到世界的那头。石羽墨看着母亲这样的目光有些觉得有些发慌，只能回抱着母亲，轻轻叫着：“母亲，母亲。”
温婉茹望着远处的天空，静静道：“小羽，我不后悔。”她只说了不后悔，却没有说不后悔什么。是不后悔和石策成婚，还是不后悔别的什么。石羽墨还想着追问一下他的母亲，但是这是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温婉茹温和地笑了一下：“快去吃饭吧。好好吃，你瞧瞧你，这阵子又瘦了这么多。”石羽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现在想想，那娘亲那时候的表现那么的反常，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在她身边多待一刻。为什么就能这样心这样宽地跑出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