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历经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有了将要在一起的契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如何还能受得了他这般理性的分析,就好像当头棒喝般地让我觉得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又变成了泡影。
见我负气下马,石策也从马背上翻下,牵着踏雪在我身后跟着隔着一段不大不小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贝贝你别生气。”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我管你什么意思不意思的。我不理他,兀自在前头走得飞快。
石策叹了口气,快步上前将我追上抓住我的一条胳膊。他向来不会处理这种吵闹之中女子的小脾气,更是觉得这种没有意义的消耗对方的身心的活动始终是十分讨厌的事情,故而即便面对的是我,语气也免不得有些严厉:“不要任性。我是为了你好,才说了这些话,你怎的偏偏要误会我。要将我的话意引到哪一些我都不曾想过的地方去?”
这一番话说完,他才看见我的肩膀上下抽动着,似乎是在抽泣。
石策有些不可置信,我落泪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哪怕是皮开肉绽我也大多是嬉皮笑脸地说些玩笑话,哪里能想到两人就是拌了几句嘴就引来我的泪水涟涟?
心当即就软了,慌了神的想要安慰我。
此时却看见我回过头,脸上带有清晰可见的泪痕,两只眼睛红得如同草地间吃草的白兔成精。
我冲他叫道:“我这哪里是任性,我从来不同你任性的。我爱了你这么多年,还有什么心思去嫁给别人?终此一生,你若是活着便做你的妻,你若是死去我做你未亡人。”
情急之下的叫嚷,叫石策感觉自己的心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揉捏过,硬邦邦的生闷着难过。他自知是自己失言,石策赶忙上来将我搂在怀里,小姑娘的心思原以为只是少年时代的纯纯爱慕,却不曾想到她每一分钟每一秒都爱得这样认真。
我原本激动的心情在他的怀抱和轻怜蜜语中渐渐的平息下来。而也就是这么一个小插曲,拖慢了我俩的行程。直到日暮时分我们才抵达了山下最近的一个小城镇。
兴许是因为实在来的太晚,我们在这个小城市中弯弯曲曲地走过了很多的店铺,却无一例外的挂上了客满的标识。除此之外,这个小地方给人的感觉也并不是太好。这才刚刚入夜,家家户户便都大门紧闭。街上就连行人也难得碰上一个,否则还能问问他们哪里可以供我们住宿。
虽然心中存疑,但是眼下却没什么比找到住宿的地方更能勾引我的心思。终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我看到了一面鲜红的幌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酒。
却是个二层小楼的酒肆。
底下的一层就是普通供来往客人落脚歇息,吃饭喝酒的饭堂。但是二楼的窗纸上却影影绰绰地显现着各色各异的影子。多为两两成群,凭着过人的耳力,我还能听见里头有着亲昵的说话声。
看样子二楼也是可以供人住宿的。
石策先去店内付钱。
那店小二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住店。原本睡得正香,哈喇子都流到了没有誊抄完的账本上。被石策敲击桌面的声音惊醒,他擦擦嘴又砸吧了一下。看到面前的男人衣着从容气度不凡,而那张脸如同被刀削过一般地坚毅看起来有些煞气深深。
虽然不能说是丑,反倒是俊朗好看,却教人无端端地就发憷。心知来人必然身份不凡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从桌面上拿起来另一本册子,陪着笑脸道:“客观来的巧,正好就剩••••••”
他一个“剩”字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后头跨进店门的我张嘴对着面前的男人发问:“怎样,是否还有客房。”那小二一听脸色就就有点不好看,在看我俩的年纪从面相上来看似乎差了许多,觉得基本不可能是夫妻。想到可能一下就失去两笔单子,心情就有些丧气。
石策扭过脸冲我一点头,回头再看店小二:“你方才说剩什么?”小二伸出一个手指头:“就剩一间房了。”又在我俩之间扫了一遍,“你们是父女么?”我在后头听着觉得,心里觉得发乐,在心中直赞叹着店小二好眼力云云,又觉得石策这个从来都是把我往死里欺负的人难得有个人能整治整治他。
石策的眼色含着无声的谴责,仿佛在问面前的人:我看起来就这么老?然后口气中却甚是淡然,干脆利落道:“夫妻。”听得后来人的我心中一阵甜蜜。
啊?小二明显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般有身份的爷家中养几个年轻貌美的姬妾本来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向来后头的姑娘与他也大抵如此。
能保住生意那才是店小二关心的事情,这时候哪怕石策说我俩是母子他大概也会笑得灿烂将我们迎进门。
领了房牌,石策吩咐着要了一桌好菜。我这时才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仔细算了也是好几日没有进食。却不知为什么之前在幻境之中这种感觉好像被剥夺了一般,一点都没觉得饿。从出来之后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的五感。
看着手中白花花的赏钱,小二自然也是满口答应。我同石策在房中歇下,一想到方才小二问的那句“父女”,又兀自在那处笑个不休。石策是个何等精明的人,一看便知道我在笑什么,坐在椅子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我究竟是你爹还是你的亲丈夫。”
随后就上来对着我腰间的两块儿软肉或挠或掐,把我痒得“咯咯”笑个不停,口中直道:“爹爹饶命,爹爹饶命。”他将我两只手高举过头顶按在床上,嘴边的似笑非笑看起来颇有威胁:“到底叫我什么?”
见到他曲起的两指似乎是要动真格了,我赶忙改口,软糯糯地叫了声:“好哥哥,亲丈夫,你便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