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您身边到底是谁把小心泄露了出去。”顾丞相说，“您心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选？”
萧晔想了想摇头：“人选没有，但我觉得但凡是我身边的人都有可疑。”
“嗯，确实，还是谨慎点为好，奸细这种东西，一天不除，留着就是更大的祸患。”
“是啊，您说的是，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祸患出去。”萧晔想了想问，“您觉得谁更可疑呢？”
“臣不好说谁更可以，毕竟这件事应该是出在您那，您应该最能查到，臣了解到的也不全面。不过要说排除，臣首先能把承希排除在外，毕竟他虽然刚跟随您不久，但这件事他全程都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他应该没有嫌疑。”
萧晔想了想问：“丞相大人，那您是觉得他真的值得信任，还是只是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所以您才觉得他不可疑？”
“臣只是实事求是，毕竟这件事他确实没有参与进来，不然臣也不会这么说。”
“话虽如此，但您有没有想过，有可能就是因为他没参与进来，所以才更可疑呢？”
顾丞相皱了皱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想，他刚跟着我不久，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努力表现自己的时候，可他却不插手……把和这件事的关系抛的远远的……有没有可能他早就知道些什么，就是为了避免我们怀疑，所以才决定不管这件事的？”
“三皇子，承希没有插手这件事其实也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因为臣的夫人一直让他相亲，逼着他成亲，他也不会装病，也就不会错过了。所以臣觉得这并非是他计划好的，只是赶巧了。不过如果您怀疑他，那也可以对他加以盘问，但臣相信他对这件事是绝对不知情的。”
顾丞相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生气。
顾丞相觉得自己帮着三皇子做事也就算了，现在自己的儿子也帮着三皇子，可三皇子竟然怀疑他们父子的忠诚，这简直让人气恼。
萧晔也看出顾丞相有情绪，笑了笑说道：“顾丞相，您也别生气，我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事实上我觉得大家都应该被怀疑，但还是要一个一个慢慢排除，您说是不是？”
“臣只希望三皇子您能相信臣的忠心，臣为您筹谋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有异心，那臣何必呢？”
“您没有异心，但是您确定您的儿子也没有吗？”萧晔叹气，“我知道我这么质疑，您肯定不高兴。但我希望您也能体谅一下我，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本来计划的那么好，可是一下子毁于一旦……幸亏父皇让我查这件事，不然如果交给别人的话，我怕是更危险。您我们要做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小事，所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危机。”
“是，臣能理解三皇子，只要三皇子不随便误会，那臣就能理解。”
“我自然不会随便误会谁。好了，这件事就先翻篇了，我该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人。”
萧晔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莫少言。
莫少言也是刚到他身边不久的，但是莫少言不识字……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莫少言作为他的随从，一直跟着他，基本上如果莫少言想要知道什么秘密，好像也不是难事。
但萧晔打心眼里就不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做这件事的人真的是莫少言，那莫少言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不然他自己做这些干什么呢？没有必要。
如果莫少言真的是内奸，要不他就是被人收买，把这消息卖给需要的人呢，要么莫少言就和顾承希是同谋，他们之前所谓的闹翻都只是假象，都是演给他看的。
“我现在要先回府，您也先回去吧。”
“是。”
萧晔想起莫少言之前说今天要去看他的爹娘。
怎么就这么巧合呢？
莫少言只前都没提出要去看爹娘，今天祭天，他就要去看？他到底真的是去看他的爹娘，还是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现在萧晔需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
萧晔一进门就问管家莫少言呢，管家说莫少言已经回来一阵子了，现在在里面，萧晔想了想，让管家去把人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莫少言就出现在萧晔的面前。
“三皇子，您回来了。”
“嗯。”萧晔打量着莫少言，“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之前不是就和您说了，今天要去看我的爹娘。”
“嗯，我知道，那你去了吗？”
“去了。”莫少言说着就从怀里把银子拿了出来，“三皇子，我爹娘说，这是您派人给他们送过去的银子。他们当时就说不要了，但去送银子的人说这是您的命令，他只负责把东西送到，不负责拿回来……我爹娘实在没办法就收下了。不过这段时间我爹娘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这笔钱，生怕丢了之后不好交代……今天我去了，爹娘就把这个交给我，说让我换给您，这钱他们不能收。”
萧晔看了看莫少言手里的银子，挑眉说道：“这是我给你爹娘的一点心意。之前顾承希收留你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们住处吗？现在你是我的属下，你跟着我做事，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这只是我的一番心意，不用还回来。”
“不行，我爹娘说无功不受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刚到您这不久，况且我也就只是做个随从而已，又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在这凭着我的劳动赚钱，我为您做事，您给我工钱，这就已经很好了，我不需要这些。”
“你现在还没赚多少钱，怎么给你的家人？”
“我还有一个大哥，我大哥也可以出去挣钱。所以我这边存着一些，我大哥在外面打工再挣一点，这就足够了，还富裕呢。”
“你真不收？”
“这钱我真不能收。这是我爹娘让我退回来的，我要是没退回来，爹娘会骂死我的。”
“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萧晔把钱接了过来，“好吧，既然你不收，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说，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您。”
萧晔随手拿起一个银锭，看了看后面，确认上面确实刻着他府上的标志，看来这确实是莫少言回去拿的。
不过莫少言回去是回去了，但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那呆了多久，这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萧晔也没打算问，他就算问了，莫少言要是真想骗他，他也听不出来。
“你知道今天外面出事了吗？”
“出事了？”莫少言想了想，“好像不知道，我是从后面抄小路回来的，因为离着近，但是那一趟路没什么人，所以我不太清楚。”
“今天是祭天大典，在祭天大典上有刺客行凶。”
“刺客？那您没事吧？”
萧晔摇头：“我没事，不过皇后娘娘倒是受伤了，而且伤得很严重。”
“皇后娘娘……幸好不是您。”莫少言松了口气说道，“陛下也没事吧？”
“没事，太子也没事，皇后是为了帮太子挡箭，这才受伤的。那箭上有毒，性命堪忧啊。”
“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吧？”
“对。”
“大概是爱子情深，母亲为了救儿子，是可以连性命都不要的。”
萧晔挑眉：“这就是你想说的？”
莫少言不解地看向萧晔：“是啊，还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你没说错什么。我只是诧异，我诧异你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毕竟受伤的只是皇后而已，我不认识皇后，所以没什么反应。不过这也已经是万幸了，至少您还是好好的。”
“你是这么想的？”
“是啊。其实一般有刺客应该都是去刺杀陛下的，陛下也没出事，这才是最令人松口气的，不然岂不是乱了？”
“是啊，要是我父皇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现在也没时间回来。”
“嗯。”
莫少言的表演无懈可击，凭着莫少言现在的表现，萧晔实在不觉得莫少言是出卖了他的奸细。
现在莫少言给他的感觉就是完全置身事外，好像不管这件事再怎么严重，和莫少言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大关心。
但即便如此，萧晔心中的怀疑也没有完全抹去，莫少言确实还是一个最值得怀疑的人。
不说别的，为何这一次他身边多了一个莫少言，内奸就出来了呢？
虽然除了莫少言之外还有其他跟随他不久的新人，但越不像是背叛他的人，其实就越有可能背叛了他。所以在没有证据能证明莫少言是清白的，没找到那个内奸之前，他对莫少言都要抱着怀疑之心。
“莫少言，其实我有些怀疑你。”
“嗯？”
“你到我身边时间虽然不长，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萧晔挑眉，“我和太子不对付，我的目的就是把太子拉下来，自己做太子。你跟在我身边这段时间，应该不会不知道我的目的吧？刚才我和你说祭天的时候出现了刺客，皇后受伤了，你听到之后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莫少言笑了笑说：“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也知道在大户人家做事，想要好好地留下来赚钱，想保命，那就要不听不该听的，不看不该看的，不说不该说的。我只知道您是三皇子，我不知道您要做什么，您问我是如此，其他人问我我也会这么回答，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您一说正经事，即便您没有让我离开，我还是会主动退下，我就是想避免这样的误会，避免自己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