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吧你？你总不是想让我在你这洗澡吧？”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不对啊，这不合理。”
顾承希挑眉：“有什么不合理的？”
“你是少爷，我是下人，你让我带你的浴桶里洗澡……你不嫌弃我啊？不是，而且这也不合规矩啊。”
“我从小在外面长大的，没那么多规矩。反正五湖四海皆兄弟，大家都一样，没什么不同，在我眼里没有尊卑之分。”
“那做你的手下应该很幸运？”
“也可以这么说。”
“我说顾承希，二少爷，你……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别的心思啊？”莫少言调侃着问，“我之前就听闻在天都里有一些有钱的少爷喜好男风，你该不会就是那种……”
顾承希皱眉：“怎么，你开始胡说八道了？”
“怎么能是胡说呢？天都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有这种怪癖，我这几天在天都当难民，也听过不少奇人异事。你该不会真的……”
顾承希瞪着莫少言，好像要是莫少言再继续说下去的话，顾承希就打算直接把莫少言的舌头给剁了。
莫少言被顾承希瞪得发毛，缩了缩脖子。
“好吧，既然二少爷你邀请我到这享受单独的沐浴待遇，那我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而且我相信二少爷应该是个正直的人，不管怎么样，肯定不会做偷看别人洗澡这类的勾当，是吧？”
顾承希继续瞪着莫少言。
“好吧，我去打洗澡水。”
莫少言担心自己的身上被瞪出窟窿，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跑了走了。
莫少言跑了一会儿，到了一个顾承希应该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顾承希先回自己房间了。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干嘛要让莫少言到他的房间来洗澡？这种私人的事……他还做这样的邀请，也难怪莫少言会觉得他有问题。
不过他的想法也没那么复杂，他就是一想到要让莫少言跟着一群人站在一起洗澡……他就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别扭到底有什么意义，毕竟在他和莫少言认识之前，莫少言估计不知道这么洗过多少次，不是也没什么吗？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莫少言拎了两桶洗澡水直接到了顾承希的房间，把水倒进去，然后再继续去拎水。
顾承希就在他的书桌前看书，从他的角度，他是看不见莫少言进来进去的身影的，只能靠听的。莫少言来回走了三趟，这才把洗澡水弄好。
“二少爷，洗澡水弄好了，要不你先洗吧？好歹你是个少爷，我总不能让你在我洗过的洗澡水里面洗吧？要是让我再去换水，我也觉得麻烦……所以你先洗，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到时候你洗完了，我在你洗过之后的水里面洗就行了，这样也不浪费。”
顾承希挑眉，觉得莫少言的提议还可以，起身走了出来。
“那你就先洗，我去你房间帮你收拾收拾东西……当然，如果你信任我，而且外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我可以帮你收拾。你要是不信任我，或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碰的，那就算了。”
“你去收拾吧，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好。”
莫少言觉得这样的安排还不错，他也不用浪费时间，也不能再去拎水了。
说实在的，他昨天去跟着一群人一起洗澡的时候，确实也觉得很尴尬。
他之前都是一个人洗澡……就算家里穷，但是一个人洗澡总归能办到。后来流落到这，成了难民，他都是晚上没人的时候在河里洗澡，也没人看到……虽然说都是男人，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回避的地方，但他就是觉得这种气氛怪怪的。
但是没办法啊，他现在是到人家府上当下人的，做个下人就不要有那么多要求了，就算有要求也达成不了……昨天他去洗的时候就很尴尬，然后急匆匆地洗好就出来了。既然顾承希这么有心，还给他提供了这个便利，那他为什么不接受呢？
趁着顾承希洗澡的时候，莫少言就收拾起了顾承希的房间。
虽然昨天在收拾房间的时候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是也并不影响今天的发挥。毕竟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心情好，自然就愿意帮忙了，心情不好那可就说不准。
“帮我拿一下毛巾。”顾承希悠悠地说。
“哦，等一下啊。”莫少言心想说洗澡不拿毛巾是什么毛病？要是他不在，那这位爷还出来不出来了？
不过虽然他的心里是在腹诽，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帮着拿毛巾了。
“二少爷，您的毛巾来……”
莫少言一进去就傻眼了。
顾承希竟然光着站在那……而且浑身湿漉漉的，这……这是什么情况？
顾承希淡淡地看了莫少言一眼，从莫少言的手上把毛巾拿走，径自从莫少言的身边走了过去。
莫少言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问题是顾承希他……他没穿衣服啊！
“你，你这是干嘛？”
“怎么了？”
“你就这么……”光着？
“你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谁洗澡是穿着衣服的？”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好歹穿好衣服出来啊。”
“我还没擦干净呢。而且这是我的房间，现在也没开着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错吧？”
“可是我还……”
“你都能去那种洗澡房洗澡，这还不能接受吗？反正你也是男人，我有的你也有，有什么区别？”
“呵呵……也有道理。”
莫少言撇了撇嘴。
顾承希说的是没错啊，他在洗澡房洗澡是一群人……这里就算加上他也就才两个人，那有什么不妥的？
莫少言叹了口气，脱了衣服也准备洗澡。
他刚把衣服脱下来，伸腿进浴桶，顾承希就走过来了。
莫少言一惊，差点直接摔进去。
“二少爷，现在该我了吧？”
顾承希指了指架子上的衣服：“我是来拿衣服的。”
顾承希说完之后就把衣服拿了下来，自己走出去了。
莫少言差点被顾承希吓得背过起来。
唉，所以说什么方便、享受，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真是需要小心谨慎，提前做好心里建设才行。
莫少言等了一会儿，趴在浴桶那朝着外面看了看，确认外面没有动静了，这才愉快地洗了起来。
而顾承希也穿好了衣服，开始坐在那看书。
只不过顾承希现在也没了什么看书的想法，他的手里虽然拿着书，他的眼睛也确实放在书上，但是谁知道他是在想什么呢？
顾承希觉得自己真是丧心病狂了， 他竟然忍不住想朝着莫少言的方向去看……简直莫名其妙。
莫少言把刚才的那些烦心事都放在一边，愉快地洗好澡，把衣服穿上，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很多。
唉，他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啊。
想想之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不得不那么脏兮兮的……现在总算是能这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了，真是太好。
莫少言从里面走了出来，对顾承希说：“二少爷，我洗好了啊。”
“嗯。”
“那我就把这里收拾收拾。”
“不用了，就放在那吧，一会儿有人来收拾。”
“啊？不是应该我收拾的吗？”
“你是我的随从，是我的跟班，不是家里打扫卫生的，这些最基本的事自然都有丫鬟和奴才们来做。”
“啊？”莫少言傻眼，不过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那不对啊……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刚才到洗澡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和他们说不要太早到我的房间里来，还没到时辰了，所以只能你自己自力更生了。”
“哦，呵呵。”
算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他就不计较了。最重要的是，他确实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嗯，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到了吃饭时间，我要去用膳了，你也赶紧去吃吧。”
“我知道。”
“我希望你始终记得我昨天对你说的话，我不希望我的人到时候被饿得病怏怏的，让人以为我虐待手下。”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会帮你澄清的。”
“澄清？”顾承希挑眉，“我要的可不是澄清。有的时候，人家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而不是口说无凭。”
“哦，我知道了。不过我也确实想去吃饭，我又不是疯了，该吃饭的时候我肯定是要吃饭的，不然你说我总不能饿着自己吧？”
“嗯，你能知道这个道理还算不错，那你就自己折腾吧。”
“二少爷您慢走，您多吃点。”
顾承希没搭理莫少言，就自己走了。
莫少言看着顾承希已经走远了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唉，关心人就是关心人，怎么就这么不想承认呢？真是莫名其妙。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关心关心人，这个形象才会显得更高大不是么？真不知道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莫少言把顾承希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看看没什么问题，这才满意地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