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就是对我有意见，而且还是很大的意见。”萧晔叹气到，“如果你对我没有意见，那你也不会这么说。”
“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你。”
“是，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我，我只是有这样的期望而已。”
“是吗？那我想请问，如果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萧晔眼睛一亮，因为莫少言这是在和他谈条件。
谈条件好啊，他最喜欢的就是和人谈条件，尤其是和莫少言谈条件。如果和其他人谈条件，他未必能这么激动，但是和莫少言谈，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你和我说实话，我会放你出去。我知道你并不喜欢留在这里，我知道你想离开，你想出去。你看看你现在满身的伤痕……不可否认，你过的并不好。你其实也很怕对不对？”莫少言没回答，萧晔就自己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很害怕，你是怕我放弃了你。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现在我还能留着你，其实就是因为你对我还有用。等什么时候你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了，那我自然也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你很担心我会觉得你没用了，你很担心我直接放弃了你，那你就很有可能失去性命。我都能理解，只要你愿意和我说实话，我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你会放了我吗？”
“这个……”
“我想听的是实话。你现在是王爷，你想做太子，你想做皇帝，你既然有这样的理想，那你就应该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负责，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就算你没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而已。除去你和我，就只有一个他，他是你的人，我看得出来，他对你非常忠诚，所以他就算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所以你要是不想说，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你如果真的想说些什么，我也非常乐意听。说实话还是说谎话，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也没逼着你，你说是吧？”
“坦白说，就算你对我说了实话，我可能也不会放了你。道理很简单，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身份对我来说是威胁，当然我说威胁不是太子之位的威胁。就算你回宫了，就算父皇认了你，你也不可能成为太子。你从小是在宫外长大，对宫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熟悉，你也没有正经地读过什么书。总之你回宫是可以的，父皇虽然不想承认他自己的错误，但如果一直有人坚持……譬如太子和皇后，父皇也会在无奈之下，为了堵住他们的嘴而把你认回来。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父皇也有他的坚持，我想他不认回你就是他的坚持吧。至于我不能放你走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你会对我的母妃不利……当初我母妃联合了顾丞相将你从宫里带走，费了不少心思。如果我把你放走，这件事被追查下来，追查到我母妃和顾丞相身上，我也会很麻烦。但是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不杀了你，只是你的身份不能曝光，你也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说白了就是被你软禁吧？”
“当然也不是。我可以派人将你送到很远的地方，远到你应该回不来的程度，你在那个地方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说呢，只要你不想得到影响到利益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就是这么简单。”
“呵呵，听着好像我要是答应了你，我还能过上好日子似的？”
“当然。你去了很远的地方之后，我会保证你享受荣华富贵，让你衣食无忧。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向你承诺，如果我没遵守诺言，那我就……”
“算了。”
“算了？”萧晔皱了皱眉，“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说实话？”
“怎么说呢……我就算想和你说点什么，但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莫少言叹气道，“我觉得刚才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只是觉得百姓们都不喜欢你，一问他们，他们能说的关于你的都是不好的传闻。但是太子就不一样了，大家对太子还是很满意的。怎么说呢，虽然太子没做过什么特别有功绩的事情，但他对百姓们至少是好的。百姓们想要什么样的皇帝？他们想要的是能对他们好，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而非一个会让他们随时陷于战乱之中，甚至随时可能剥削他么的皇帝。我也是众多平民百姓之中的一个，我和那些人想的一样，我想能有一个还算靠谱的皇帝。我没见过太子，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靠谱不靠谱，所以我没办法评论他。反正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确实是个不靠谱的人，所以我支持太子。只可惜，你一直觉得我在帮太子做事，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和太子见过面。我觉得如果有时间的话，其实你可以带着我和太子见见面，我倒是想知道这个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他很是好奇。”
萧晔本来以为能从莫少言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了，结果莫少言和他说了这么多，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其实说白了就是带着他绕了一圈，最后又绕回到原点。
“莫少言，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想不开的人。”
“也许吧。也许在你看来我就是想不开，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不想说没有把握、没发生过的事。其实按照你所说，如果我真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只要我依着你的的意思随随便便说两句就好。譬如你想知道我为谁做事，其实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太子的人，你觉得我是皇子，你觉得我在为太子做事。那么我只要清楚你的心思，然后就按照你所期待的，顺着你的话去说，你可能就会放了我。但我说的不是真话，我心里会愧疚。百姓们都说太子是个好人，我做不到去陷害一个大家都很满意的太子。当然，如果我现在落在太子手里，他站在你这个位置，就算百姓们都说你不是好人，我既然不是你的人，那我肯定也不会顺着他的意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这是我做人的底线，我不可能不要。”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我真的想让你知道，我其实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耐心，好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一样。但是你错了，我的耐心也是有底线的。我现在还能对你有耐心，那是在给你面子。但如果什么时候你把我的耐心全都耗没，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知道吗？”
“知道了。”
萧晔看了看莫少言，冷哼一声，带着顾承润走了。
莫少言见萧晔走了，打了个呵欠，躺下继续睡觉。
不得不说，顾承希给他吃的这个药确实还不错，他吃了之后就很少感觉到痛，而且也很想睡觉。他从来到这开始就没睡过好觉，但是现在吃了这个药之后，他也能在这种破地方一夜无梦了……这也是很大的进步啊。
虽然是毒药……不过这种毒药能害人吗？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好药。
“王爷，您别生气了……”
萧晔从那里一出来，整个人的心情就很糟糕。
萧晔之前是从来没收到过这样过的打击，现在被打击了一下，他的心情不糟糕才奇怪呢。 “你说说这个莫少言，他怎么就这么……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
“是有这种人，油盐不进，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明明是对他好的事情，他也什么都听不进去。可能莫少言就是这种人吧，这样的人是不管说什么都没用的。我看王爷您还是别费心思了，毕竟就算再费心思，也没什么用处……您这样还得生着气，最后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觉得其实您很吃亏啊。”
“吃亏是无所谓，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就不算吃亏。可是这个莫少言……唉，算了算了，不提他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你爹的问题吧。”
“嗯。”
顾承希回去就把在王府看到顾承润的事情说出来了。
顾家一片茫然……大家怎么想了想不到，顾承润说什么要自己出去闯，竟然就是去了萧晔那。
顾丞相没说话，只能从紧皱的眉头看出来他确实很不悦，
二姨娘的反应倒是比较大，一听到这消息之后就喊了出来。
“那个萧晔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他凭什么啊？他竟然就这么拐走了我的儿子……大家都知道那萧晔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喜欢的是男人啊。润儿就这么跟着他走了，润儿到底在他身边做什么、是什么身份，这我们都不知道！若是润儿真的帮萧晔，那也还好，但如果润儿被萧晔带走，其实是去做他的……做他的……”二姨娘说了半天，说到关键地方都说不出口，“那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