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学生会会长的脸色黑了下来，金思琪连忙给弟弟打圆场。
“会长，贺言语气虽然有些急，但他说的也是实情。我们每个人各负责一部分，缺了哪一个都不行。真的帮不上忙，你再问问其他同学，谁跟这位同学节目间隔时间长一点，实在抱歉哈。”
会长脸色很差，但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不能帮就算了，我再找别人。”
语气里带着明显得不虞，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带着乔翘走了。
看着两人走远，金思琪才瞪了贺言一眼。
“你说话能不能收敛点？他马上毕业了，不指望你跟他冰释前嫌，至少顾着点面子情。”
贺言没接话，鼻尖喷出一声轻哼。
许清清不清楚这正副会长之间的龃龉，但也听得出两人关系不怎么好。
训斥完弟弟，金思琪便急匆匆赶去后台候场了。
她表演的是音乐情景剧，这还是许清清第一次听她唱歌。
声音悦耳动听、宛转悠扬，剧情也荡气回肠，引得台下一阵叫好声，许清清也很替她开心。
除了节目，中间还安排了一些小游戏环节。
许清清还想再看一会儿，却被下台的金思琪拉着去后台更易化妆了。
后台里乱成一团，有临时找不到服装的，还有妆画花了要重新补妆的，吵吵嚷嚷的。
好在许清清早就预料到会这样，她动作迅速的找好个角落，飞快换上舞蹈服。
然后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把镜子，直接站在窗户下阳光能照进来的位置画起了妆。
对于徜徉在新世纪的职场女性来说，化妆就是基本生存技能。
舞台妆无非是比生活妆更浓烈些，许清清信手拈来。
唯一不好的就是工具不全，不过这也难不倒许清清。
没有眼线笔就用眉笔画眼线，没有眼影和腮红可以用口红，稍微点一下后用棉花晕染开。
至于发型就更难不倒她了，规规矩矩梳了个半丸子头，然后扎上早准备好的红色发带。
余下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倒是颇有侠女风范。
旁边帮她举着镜子的金思琪差点看呆了，就见她两只手飞快的鼓捣了一会儿后，整个妆容就成型了。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清清你这么厉害的吗？化得又快又好，早知道刚才我就叫你来给我化妆了。”
要知道过去那些年民众一直以朴素为美，直到最近几年才有少部分人走在时代前沿，开始琢磨起了化妆。
但也仅局限在涂脂抹粉这些上，金思琪还是第一次见人化眉毛和眼线、涂眼影的。
许清清对着她粲然一笑：“等回头有时间我教你。”
金思琪连连点头。
她动作太快，距离上场还有几个节目，索性帮金思琪和另外两名学姐也化了个简单的舞台妆。
等到贺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四个明显迥异于其他同学的明媚女孩。
尤其许清清还晃晃手里的东西：“贺学长，我也帮你化个妆吧。”
贺言：什么鬼？
他虽然才二十岁，但也是纯爷们！
好在许清清只是说说，并没胆量强迫他，贺言才觉得自己躲过一劫。
终于轮到许清清的节目上台了。
隔着帷幕，主持人的声音清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接下来有请欣赏87级英语专业的新生为我们带来的个人独舞，剑舞《涅槃》”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金思琪最后安慰了许清清一句。
“别害怕别紧张，就拿出你排练时的状态就好。”
然后率先走上舞台，贺言紧随其后。
等到许清清走出去时，他们几个已经找好各自的位置。
灯光全都聚集在舞台上，台下反而有些昏暗。
许清清看不清下面人的脸，却能看见乌压压的人头。
她深吸一口气，回想着从前在集团年会作为优秀员工上台领奖时的场面，从容地走到舞台中央的位置，站定。
垂下头，不再看下面，右手的剑斜斜指向地面。
心里默数：一、二、三……
随着第三个数查完，贺言的鼓声如期响起。
咚……
浑厚有力地声音仿佛要穿破穹顶、穿进所有人的耳膜。
如同之前排练的那样，许清清缓步舞动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尽善尽美。
动作轻盈，手中的剑又仿佛带着凛然之气。
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又于柔美中展现出坚韧的气势。
许清清一身红衣飘飘，反光条在舞台灯光照射下，反射出莹白的光，将她衬托得如同暗夜下翩然起舞的精灵。
刚与柔的结合，黑暗与光明的碰撞，在这一刻尽善尽美的呈现出来。
尤其接近尾声的时候，音乐旋律越来越快，许清清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如同一团猎猎燃烧的火焰，挣扎着绽放自己的生命。
乐声止，鼓声歇，唯声阵阵余音悠远又绵长……
看台下静止了两秒钟，随后响起如潮般的掌声。
许清清呼吸有些紊乱，心跳也有些快，但更多的是开心。
唇角带笑欠身致谢后，一个优雅利落的收剑动作，又引得台下观众一阵呼声。
舞台下的中间位置，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扶了扶耳边的花镜，问身旁的人。
“这台上跳舞的小姑娘，好像是我的学生。小姑娘不错，舞选的好、跳的也好。”
坐在他左侧的是另一位年纪大些的教授。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没听刚才主持人报幕说是大一英语系的吗，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啊？不是他学生啊。
苏教授咦了一声：“那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右侧的青年收回自己追随那道红衣背影离去的目光，缓声道：
“苏教授，她是许清清，之前您见过的。”
听到许清清的名字，苏和先是愣了两秒，然后才一拍脑门。
“原来是她啊，你那个小伙伴的妹妹。两兄妹都挺有意思的，没想到这丫头还会这一首。嗯，她长得本来就好看，跳舞更好看。”
嗯，确实挺好看的。
楚怀深也很意外，这跟他认识的那个许清清，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他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风格迥异的两副面孔？